玉凝若大清早就被紫珠拉起來梳妝，然後坐上馬車趕去了驛站。
她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宮中嬤嬤在幫著黎綰綰打扮了。
“拜見女醫摯大人。”嬤嬤平日裏驕縱慣了，但是玉凝若的官階不低，又是貴妃名義上的親戚，陛下對她也予以重用，聽說和幾個皇子也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這些見風使舵的嬤嬤自然對她禮遇有加。
玉凝若笑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大人請歇息著吧，這裏有老奴照看著就好了。”說話的是宮中資曆比較老的一位嬤嬤，姓常，也沒有人記得她的名字了，就叫做常嬤嬤。
玉凝若之前也見過她幾麵，交情也算是不錯，自然也不會客氣，便在一邊坐了下來，喝喝茶，吃吃點心。
一大早趕過來，她也沒來得及吃早飯，這會兒正好填填肚子。
黎綰綰像個木偶似的坐在鏡前，任由嬤嬤們前後擺布，換衣、化妝、梳頭、配飾，常嬤嬤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提點著她今日儀典的相關事宜，聲調永遠在一條直線上，沒有起伏。
玉凝若跑了三趟茅廁，終於看到常嬤嬤轉過身，對她說：“大人，已經收拾完畢了，您看看？”
“嗯，好。”玉凝若職責在身，自然也不會拒絕，站起身就走到了黎綰綰麵前。
眼前的黎綰綰比上一次見到的更加美麗，連玉凝若都不得不承認，黎綰綰的美是無人能比的，不管是玉翎柔還是她，或者是上官巧，都少了一份獨屬於她的氣質。
妝容明豔，襯得她五官更加立體；喜服立領，托起她優雅的脖頸。金步搖上雕刻著一隻孔雀的形象，玉珠簾垂下，半遮半掩的，反倒讓她的神情更加柔和了一些。
雖然玉凝若知道，黎綰綰的神情不會柔和到哪裏去。
因為她更清楚的一點是——付蘭思還在墨蒼栩的掌控之中。而付蘭思嫁給了墨昭德之後，就更難在元昌城活動了。
對於這一點，墨蒼栩還是很深明大義的——先攘外，再安內。
“挺好看的。”玉凝若點點頭，轉頭說道，“不過這個鳳冠最好換成頭紗吧，禮部應該有準備紅紗吧？”
常嬤嬤說道：“確實有準備，但是那是特殊情況才會用。這一整套頭麵都是配好的，貿然更換會不會……”
“公主殿下是西域美人，西域美人時常喜歡用薄紗遮麵，眉心點朱砂，一顰一笑都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嬤嬤，不信您照我說的試試看？”玉凝若笑道。
常嬤嬤點了點頭，吩咐人更換鳳冠，用輕薄的紅麵紗代替。
如此一更換，雖然相比鳳冠而言，少了一些端莊嚴肅的氣息，卻平添了一種獨特的西域風情，俏皮明麗。
再配上黎綰綰絕色的五官，看起來更加動人心魄。
常嬤嬤笑道：“果然很不錯。”
“好了，吉時快到了吧？去看看明王府的迎親隊伍來了沒有。”玉凝若轉身說道。
不大會兒，便有人來報：“回稟大人，迎親隊伍已經在街口了。”
常嬤嬤忙道：“快快，準備著，帶公主出門了。”她又叫了一個人，有條不紊地分配了工作。
玉凝若被晾在一邊，最後隻好自己問：“常嬤嬤，那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