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花轎後，正好可以看見墨昭德小心地扶著黎綰綰的手，朝王府裏走。
燈籠的紅光微暈，映照著這一雙兒女的背影，男兒英俊挺拔，女兒姿容傾城，他們攜手並行，眉宇帶笑。
這一刻，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荒唐的酸澀感。
其實，這種儀式還是很重要的吧……共同跨過紅毯、跨過火盆、跨過高高的門檻，從此艱難苦險，都不離不棄。
這是天荒地老的諾言，是永不流逝的時間。
人群中，墨蒼栩仿佛有所感覺地轉過頭來，和她四目對視。玉凝若牽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笑，可是眼角好像有些濕了。
她很不想承認，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古老的儀式，打動了她。
墨蒼栩和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悄然擠出了人群，朝她走了過來。
玉凝若有些尷尬，她已經看見人群因為墨蒼栩的離去，而產生了些騷動。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走至近前，墨蒼栩伸手在她眼角抹了抹，說道：“哭什麼？”
玉凝若搖了搖頭，退後一步：“你不應該過來的。”
“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如果你哭了，我還不能及時趕到你身邊，那我還有什麼顏麵聲稱要一輩子守護你？”墨蒼栩再上前一步，笑道。
“別扯淡了，走吧。”玉凝若也不好意思在這裏多停留，連忙朝明王府走去。
墨蒼栩跟在她身邊，輕聲說道：“以後，在你自己的婚禮上，千萬別哭。”
“為什麼？”玉凝若不解地問。
“我怕如果你一哭，我會忍不住中斷婚禮儀式，直接把你抱回房間。”墨蒼栩低聲一笑，然後恢複了一臉淡漠的神色。
他們已經走到人群邊上了。
墨離軒離他們最近，看他們過來，不由笑道：“這是怎麼了，三哥怎麼走得如此匆忙？”
“沒什麼，看若兒有些疲憊，就過去接她過來。”墨蒼栩說。
四周的人都愣了愣，再看向玉凝若的眼光就有些不一了。玉凝若雙頰緋紅，隻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埋著頭就往裏麵走。
結果又因為走得太急，絆倒在了門檻邊上。
要不是墨蒼栩從身後伸出手來把她抱住，這一摔恐怕就要摔出一個明王大婚之日最大的笑話了。
“咳咳……沒，沒什麼，多謝靜王。”玉凝若更是覺得有些尷尬，說罷就跑開了。
墨離軒含笑道：“看來四哥大婚後，三哥的喜事也近了。”
墨蒼栩看了他一眼，淡道：“本王倒是不著急。聽說父皇最近想給五弟選一門好親事，麗妃娘娘在宮裏頭成天兒地挑畫像？”
“三哥……”墨離軒苦笑，“你明知道弟弟我還沒有這份心思……”
“你也不小了，四弟立妃後，明年大概就輪到你了吧。”墨蒼栩說。
“可別。”墨離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三哥先成親。三哥若是不成親，那本王也不立妃。”
墨蒼栩麵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莫不是要別人以為你我之間有什麼關係？”
墨離軒嘴角一抽，訕笑道：“本王絕沒有這個意思……”
身後跟著的一眾大臣都有些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