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悄無聲息地遠遠綴在禁軍後頭，看著禁軍停下腳步，便也隱匿了身形。
墨蒼栩帶著玉凝若翻身上書，玉紹元稍後也跟了上來。五林庵的樹是柏樹，這個時節也依舊有葉子。
借著樹枝的遮掩，他們將眼前的景象一覽無餘。
墨益華正站在那間玉凝若幾度懷疑過的院子外麵，韓路遠上前去推開了門。灰塵撲麵而來，他連退幾步。
兩個人走進了院子裏，禁軍也分出了一個十人小隊，入內保護。
再推開那間雜物房的門，玉凝若眯了眯眼，看見裏麵依舊是普普通通的雜物房，擺放著各種各樣雜亂無章的東西。
然後墨益華卻好似早有預感，也沒有進門，轉手在門邊上拍了拍。也不知道他按到了什麼機關，這一片土地都似乎微微顫抖了起來。
玉凝若瞪大眼睛，看見那房間的地麵整個翻轉了一下。而隨著地麵的翻轉，藏於地底下的另一麵也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靈堂。
確確實實的靈堂！
褪色的靈幡、固定在石桌上的蠟燭、鑿在石桌上方的幾個靈位、還有固定的果盤、固定的蒲團……所有的東西都是固定在地麵上的，為的就是等地麵翻轉過去以後，這些東西也可以固定在下麵一層的天花板上。
墨益華哼笑一聲，說道：“把裏麵的那些靈位全都拿出來，好好保管，到時候交給陛下處置。”
“是！”韓路遠應了一聲，揮手讓禁軍進去取物。
那十個禁軍剛踏入房中，突然四麵牆壁上開出了無數個小孔，銀色箭鏃閃爍著妖異的藍光，將這十個人紮成了馬蜂窩。墨益華毫不動容，示意其餘人繼續進去。
剩下的禁軍小心翼翼地踏進房中，好在沒有別的機關了。將這十人的屍體搬到了院子裏，剩下的人就開始取靈位、砸靈堂。
玉凝若鼻尖微動，輕聲說道：“是孔雀藍。”
“孔雀藍？”
“一種劇毒藥液。”玉凝若解釋了一句，然後眯眼問道，“我看不清楚，你們可以看見那個靈位上寫了什麼嗎？”
墨蒼栩搖了搖頭，玉紹元也表示看不清楚。
實在是離得有些遠，並且靈位太小了。
取下靈位之後，禁軍就很小心地用白布將靈位裹了起來，放進了扛過來的箱子裏。做完這一切，墨益華走出了院子，說道：“把這裏封了，收兵。”
很快，禁軍全都退去了。
三個人從樹上溜了下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想不到，不過是來吃一頓齋飯，就會撞見這樣的場景。
“去裏麵看看。”玉凝若最後說道。
三個人翻牆而入，很快就站在了那間靈堂外麵。
玉凝若看著麵前毀於一旦的靈堂，歎了口氣：“好了，現在可以證明，我那天晚上確實是看見過靈堂，不是撞鬼。”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墨蒼栩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回去吧，查查這件事。”
“嗯。”玉凝若說道，“看起來，墨益華是早有準備。隻有籌謀已久的人，才會把事情做得這麼果斷決絕。可是，他所謀劃的事情，我們竟然誰也沒有查到。實在是有些奇怪。”
“隻能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所以即便他被下到牢獄中，也守口如瓶，包括他的手下人，都沒有說出來。”墨蒼栩說道，“我心裏隱約有了猜測，不過還不能確定。先回去。”
三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五林庵，沿著山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