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悄悄地上了茶,目光忍不住往墨蒼栩的臉上瞥去。
墨蒼栩卻望著牆上的一幅對聯出神——那是玉凝若閑來無事的時候寫的,用的便是《還珠格格》中蕭劍曾經的一句話。
柴米油鹽醬醋茶。
蕭劍江山詩酒畫。
墨蒼栩自從進門之後,就一直看著這幅字畫,連姿勢都沒有改變。
離落已經換了四次熱茶了,這會兒也有些無奈。
“靜王殿下,您坐下歇歇吧。”離落說。
“你說,凝若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墨蒼栩問。
離落見他是真的在問自己,連忙說道:“我跟了小姐這麼久,小姐其實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當初,若不是小姐,恐怕我早就已經死了。雖然小姐把自己放在京都,放在這紛雜的政治中,但是我還是可以感受到小姐心中那一份對生活的熱愛。”
“對生活的熱愛?”
“小姐曾經問過我好幾次,人的一生應該怎樣度過。我想,小姐心裏一定有一份對人生的規劃。她走之前,最後對我說,這一生,隻要過得無悔無恨便好了。”
墨蒼栩的眸色漸漸深沉。
無悔無恨。
凝若,那你離開我,可曾後悔?
你還恨我嗎?
蕭劍江山詩酒畫。
凝若,你是不是其實更向往寄情山水的生活?
你曾經就和我說過,你不適合玩兒政治。
可是那時候,你為了我,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入了政治的深淵。
而現在,你終於走了,可我卻日複一日地深陷在這泥潭中。
墨蒼栩忍不住想,玉凝若當初給那些下人們將《還珠格格》的故事,是不是也預示著她自己也是一顆滄海遺珠?
不過他這次倒是猜錯了,玉凝若當時隻不過是隨口講講的罷了。
畢竟身為一個長時間宅在實驗室的人,能了解多少故事?
要不是那部劇時常重播,玉凝若也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殿下,青竹他們來了。”門外,韓碩低聲提醒。
離落行了一禮,退出門去。韓碩將她拉到一邊,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歎了口氣。
明明郎才女貌,那麼般配的一對,怎麼就落得今天這個地步了呢?
青竹和棋娘進門後,墨蒼栩已經在桌邊坐下了。
聽青竹和棋娘說罷,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難道……杜洛浦不是墨益華的人,也不是墨連城的人,而是,墨離軒的人?”
這個猜測實在是太令人心驚膽戰,所以就連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墨蒼栩,說出來的時候也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杜洛浦這個人,從一開始成為揪出墨益華的線索,到後來背叛墨益華,亮明身份,搖身一變成為了墨連城的棋子,整件事情在元昌城幾乎是掀起了一陣狂風。
這盤棋已經下得夠大了,當初他都佩服墨連城,可是如果杜洛浦還不僅僅是墨連城的人,而是墨離軒的人的話……
那他還真是太小看他那個五弟了。
“主子,我和棋娘也都是這麼猜測的。”青竹說道,“您說,明天瑞王派人送杜洛浦離開,我們要不要……”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墨蒼栩擺了擺手,“我還沒有做好和瑞王鬥的準備。讓他走,一個杜洛浦,還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更何況,他走了才好,相信瑞王也跟我是一樣的打算。”
青竹和棋娘對視一眼,也就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