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溫慧在墨無縱麵前攤牌關於蛛網的事情,也是無奈之舉。
他離開元昌城後,蛛網在元昌城內的勢力大部分都撤出來了,全都隱藏在了柳州城崇嶺一帶,以免被墨離軒抓住馬腳。
元昌城內,他能利用的就是鏡樓主事——溫慧。溫慧足夠聰明,相信一定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淩通見他冥頑不靈,也沒有辦法了,隻好歎了口氣應下。
黎明的一束光撕裂暗沉的天幕,濃黑的、深灰的、墨藍的雲層像是被一把剪子破開來了一樣,露出明亮的色彩。
這抹色彩讓人一掃心頭陰霾,離開的、留下的,全都緩緩舒了口氣。
雖然時局緊迫,可是還沒有到決戰的時刻。
在那之前,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
天亮的時候,王都城門打開,墨離軒早已易容成了琴湛的模樣,拿著自己的身份文牒,大搖大擺地進了城門。
而淩通則被他安置在了一處蛛網暗哨之內,等養好傷,過兩日就離開。
走進城門的時候,他聽見守城的士兵在偷偷議論昨夜接連出城的兩批人馬,有人說道:“前頭親王的人都回來了,這會兒怎麼還不見國師的人回來?”
“你是不知道,出去的就三個人……親王那一大批人馬都铩羽而歸,那三個人能討的了好?”
“國師府的人……和國師一樣,傲的很啊。”
“噤聲,都不要命了?!”前頭的小隊長回過頭來,怒斥道。
抱著劍的灰衣男子,從他們麵前招搖而過,麵上一道猙獰的傷疤微微一抖,似乎在嘲笑他們的愚昧。
走進國師府,因為都知道他是玉凝若身邊的人,管家也沒有攔他,一直走到了東跨院外,方才出現一個男子,長劍一橫,便攔住了他。
抬眸,他淡道:“何事?”
星宿皺了皺眉,說道:“昨夜你去哪裏了?”
“昨夜?”他一臉疑惑,“昨夜我始終在這裏啊。”
星宿逼近兩步,眯起眼睛冷聲道:“我去了你的房間,你的床鋪是冰冷的。整個院子都沒有人看見你。你現如今又是從外麵回來的,你敢說你始終在這裏?”
“床鋪冰冷,是因為我徹夜未眠;無人見我,是因為我不想被你們看見;從外麵回來……我不過是想吃一吃西街的蔥油餅罷了。”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蔥油的香味飄了出來。
星宿望著出現在眼前的東西,抿唇沒有說話。
恰此時,旁邊一道人影飄了過來,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琴湛,好香的餅,西街買的吧?”
“蘭素先生。”星宿不敢怠慢,立刻行禮,琴湛也微微頷首。
蘭素笑了笑:“你們在這裏說什麼呢?”
“沒什麼,星宿昨夜尋我不到,詢問我幾句罷了。”
“哦,沒事了吧?沒事你跟我來,我倒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說。”蘭素話是對琴湛說的,但是眼光確實飄向了星宿。
星宿沉默一下,退後兩步:“沒事了。”
蘭素點了點頭,便帶著琴湛入了東跨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琴湛倚在房門口,老神在在地啃著手裏的蔥油餅,目光沉靜,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