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素在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無心偷窺他們，便咳嗽了一聲，旋即走進去說道：“一猜就知道你們會在這裏。”
玉凝若轉頭看見他，便丟下了枯草，轉頭迎向蘭素：“哎呀，你來啦。今兒頭一天上班，什麼感覺？”
蘭素的目光現在琴湛的身上轉過，琴湛卻似掉了什麼東西在地上一般，蹲下身去了。他收回目光，笑道：“什麼叫上班？是上朝麼？”
“對，上朝。”玉凝若點頭。
蘭素道：“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不過是覺著大抵上官場都是一樣的，這邊更加涇渭分明一些罷了。”
大昌國的朝堂上，幾個皇子一團烏煙瘴氣。
而這裏，黎楚的兒子還沒有長到可以支撐野心的年紀，更何況還有更厲害的國師和親王在前頭攔著，那些個皇子全都選擇了安安穩穩地生活。
何苦自找死路呢？
所以說，這兒的官場就隻分了兩派，要麼親王派，要麼國師派。
玉凝若哈哈一笑，旋即說道：“三日後，黎綰綰的公主鑾駕就要抵達王都了。我聽星宿他們傳來的消息說，今日他們應該會到方都。而易雲楓說，方都，是鷹衛勢力分布最密集的地方。”
蘭素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但是他是文官，手上沒有武將，也起不了作用，這沿途，易雲楓肯定會製造麻煩，他們用不著煩心。
“等她入了王都，總會找到機會下手的。”
玉凝若眯了眯眼睛，眼底劃過一絲殺氣：“人若敬我，我回敬三尺；人若犯我，我絕不手軟。”
她與黎綰綰，從一開始就不對盤。雖然後麵因為黎綰綰的主動接近，關係有所緩和。但是很快，黎綰綰自己就撕破了這看似和平的畫麵，她不過是對她有多圖謀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
玉凝若可以接受謊言，但是不接受背叛。這也是為什麼福貴死的時候，她沒有很難過。
知道福貴必然會死，她雖然有過心軟，可是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福貴走向必死的路。
所以從根源上講，她是一個冷血的人。
正如上一世活的那二十幾年，從她手中研製出去的毒藥沒有上千也有數百，這些毒藥大都沒有解藥，在混亂黑暗的社會中，傷害過多少條性命她也記不清了。
她的手上，不缺人命。
或直接，或間接。
而這一次，黎綰綰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收下。因為黎綰綰想要傷害她——更深層次地說，因為黎綰綰覬覦墨蒼栩。
暫時撇開墨蒼栩不去想，玉凝若把思緒放在了當下。
“黎楚體內的毒現如今已經解得差不多了，那條腿雖說還不能正常走路，可是必要之時用特殊方法刺激一下，也是可以勉強支撐幾個時辰的。應付黎綰綰，沒有問題。”玉凝若說道，“到時候，我們和黎楚配合，加上易雲楓的易術，黎綰綰來了，就別想走。”
蘭素微笑點頭，絲毫不覺得她話中的殺機有什麼不對。
現在他們的處境，就是四麵楚歌，不容他們有任何的心軟。
“對了，黎綰綰是一個人來的嗎？”玉凝若問道。
蘭素搖了搖頭，這方麵他的消息也不靈通。而身後，琴湛站直了身子，緩緩開口：“不，是明王陪她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