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詢問了蘭素的意見，一行人一起出宮，回了國師府。
“若姑娘。”幾人剛走進東跨院，一旁便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蘭素轉頭看見來人，微微頷首，轉而說道：“我先回房去了，你們聊。”
玉凝若點了點頭，目送蘭素回去，這才把目光落在來人身上，著重看了看他的肩膀，張口問道：“你怎麼受了傷還四處亂跑？”
墨蒼栩挽起一抹笑，說道：“明日就走了，提前去打點一下。聽人說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被他這麼一提醒，玉凝若方才記起他明天就走了，心底驀然湧起一股失落，良久之後方才歎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事，隻是你身上還帶著傷，非要走得這麼急嗎？”
墨蒼栩語塞了一瞬，該怎麼告訴她，此番也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打算離開的，她這般挽留，他真怕自己一個心軟就反悔了。
元昌城那邊的情形，也不容他太多猶豫。
恐怕真要有變化，也就在這兩三個月間了。這會兒回去，他還能趕得上在事變之前，搶先布置一番，免得被墨離軒搶去了先機。
“傷勢不要緊。”想了這麼多，他卻也隻是口中淡道，“多謝若姑娘關心。屬下這一走，主子想必會另派人來，還望若姑娘到時候不要推拒才是。”
聽他語氣一下子生分了那麼多，玉凝若心裏沒來由地覺得厭煩，便擺了擺手，說道：“能讓你留下，也是看在你以死相逼的份上。既然你要走了，那也好，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過得很好，不需要他，也不必派人來了。若再派來，我是絕不會要的。”
墨蒼栩看了她一眼，眸底浮冰閃爍。
玉凝若卻沒有再看他，一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隔日，屬於琴湛房間的房門很早就被推開了。男子依舊一身灰衣，易容成平日的那張臉，是打定主意暫時不讓她發現了。他看了看隔了不遠的小樓，見房門緊閉，便知道她該是沒有起床了。
也不願離別的傷感再讓他動搖，心底打定主意元昌城情勢一定，他便趕來見她，於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是以他也沒有發現，他走後，小樓開了一線的軒窗被人悄悄合上。
出了國師府，墨蒼栩照著昨日約定的路線，朝南城門走去。誰知道剛走出路口，便被人叫住了。
回頭看去，清晨的霧靄白茫茫地一片，在國師府外的這條街上蔓延。
零星早起的攤販打著哈欠，縮著手擺攤，整個天地都透著一股羊奶般的靜謐。
而從白霧中追出來的女子，鼻尖被風吹得通紅，一頭秀發沒有來得及綰上，披散在肩上，平添了三分妖嬈。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似要把她的容顏都刻進腦海中，好支撐他度過這三個月的相思。
玉凝若在他身前幾步停下了，看著對麵的男人，也是一片複雜的心情。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昨晚睡了一個多時辰便醒了，在床上枯坐一夜，一早聽見院子裏的動靜，看他離開，就追了出來。
“你……”
“若姑娘……”
詭異的異口同聲，在兩人的對視下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