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兩腿之上遍布劍痕,最深的一道割在他的右腿偏內兩寸,再偏一些,怕就割斷他的股動脈了。這麼重的傷勢,他竟然還能帶著她走這麼長時間,還什麼都不說,可見他心性之堅韌。
“是啊。”墨蒼栩倒也沒有掩飾,“不過他也沒有討到好,被我砍了一隻手臂,功力必然隻能停滯不前了。”
玉凝若抬頭看他,心裏頭又是急又是氣,嘴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如今的情況,要是得不到及時的救治,結局隻有一個死?
這麼多傷口,單單是破傷風引起的感染,就夠他喝一壺的。
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失血,要不是因為他是個習武之人,血氣方剛,恐怕落地的那一刻,他就該暈死過去了。
“來,我背你。”玉凝若背對著他蹲下,示意他到自己的背上。
墨蒼栩咳嗽了兩聲,意識越發模糊,可是心頭的喜悅又似一陣又一陣的浪頭,打得他找不到北。
知道如果自己暈過去,一個玉凝若定然是背不動他的,隻能趁他還清醒的時候,兩個人趕緊找一個落腳之處是正經。所以墨蒼栩也沒有猶豫,勉強趴到了她的背上。
兩個人的身高差了不少,玉凝若如今還在長個子,墨蒼栩的身高少說也有一米八幾,玉凝若也隻有一米六多一些,此刻玉凝若背著他,就像背著一隻長腳的玩偶,兩條腿拖在地上,在地上拖出了兩道淺淺的印子。
雖然墨蒼栩已經極力提氣輕身了,但是這分量落在如今也體力不足的玉凝若身上,還是壓得她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穩身體。
“吃得消嗎?”
“我可以。”玉凝若眼神堅定,背著這個巨大的“樹袋熊”,朝著墨蒼栩指的方向走去。
如是走走停停,半個時辰後,麵前林木朝兩側一分,出現了一條狹窄的石子路,看起來是野獸踩出來的。
玉凝若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前麵是否安全,扭頭問道:“琴湛,繼續往前走嗎?”
“嗯……”墨蒼栩的聲音細弱地幾乎快聽不見了。
玉凝若定了心神,便繼續背著他走,不大會兒,竟然看見了一株巨大的參天大樹。
此樹的樹幹十幾個人都不一定抱得過來,樹冠宛如倒扣的巨大臉盆,無數的藤蔓從分叉的枝丫上垂落下來,又在地上生了根,變成小樹。
巨樹霸道,吸取四周的養分,地上連一根雜草也沒有,全都是褐黃色的泥土。
讓她更為驚訝的是,那樹幹竟然是中空的!
驚喜之餘,更多的是警惕,這麼一塊寶地,難保不會有什麼野獸在這裏稱霸。她若是貿然上去,怕驚擾了野獸,到時候反陷危境。
“琴……”她剛要說話,手腕上忽然癢了癢。
低頭看去,原本盤在她手腕上沉睡的彩石蛇驚擾沒有人召喚,便自己醒了。
玉凝若眸光一亮,想起了當初在蠻野澤的時候,那凶險的金猊獸也在彩石蛇的麵前臣服了,如今就算有什麼野獸,恐怕也不足為懼!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琴湛會讓她大膽往前走的原因吧?
在這裏,有彩石蛇在,並不用怕野獸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