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光剛剛隱現,在觀星台入定的易雲楓便張開了眼睛。
長身而起,他的麵色已然恢複了正常,除了手臂上的傷還有些影響,其餘的都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他從風水池內取出了一張弓,仔仔細細地擦幹,便下了樓。
管家已經在觀星台外等候,見他出來,恭敬地行禮:“一早,我們的探子就已經全都放出去了。”
易雲楓向來很放心管家辦事,便點了點頭,回了房間換衣服。
待他換完衣服出來,第一波探子已經回來了。
“大人,他們三日前一早出城,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口皆看見過他們的人。午時,發現他們在城東十裏處會合,接下來又分了三隊,朝三個方向離開。”
易雲楓的眸光閃爍了一下,饒有興趣地說道:“哦?他倒是聰明。”
“這有什麼意義呢?”管家不解地說道,“隻要我們抓住任何一人,他們就算是輸了。”
易雲楓含笑搖頭,異瞳閃爍邪肆的光:“不,這是墨蒼栩給我下的戰書。他是在問我,敢不敢、能不能在三隊之中,抓到他。”
若是換作任何一人,恐怕都會嗤之以鼻——明明隨便抓誰都算是贏,幹嘛非要麻煩自己,在這麼多人裏麵去思考墨蒼栩會在哪一隊?
可是正如易雲楓看準了墨蒼栩的心思一樣,墨蒼栩也算出了易雲楓的性格。那就是,易雲楓一定會沿著他給的路去走,哪怕知道這是最麻煩的方法。
因為,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
管家問道:“大人,能知道墨蒼栩在哪一隊嗎?”
易雲楓頷首:“知道地點,知道時辰,知道墨蒼栩離開的方位,自然算得出他在哪一隊。”
“如此,他們這方案也沒甚意思啊。”管家輕鬆地笑道。
午後,第二波探子前來彙報:“發現三隊與次日早晨在墨江河邊會麵,同行一段路後,又分三隊。”
管家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他們的戰術:“這可麻煩了。三隊會合再分三隊,墨蒼栩很可能就不在原來的隊伍之中了。就算知道地點,可是卻也不知道時辰了。”
“還沒這麼容易。”易雲楓眯了眯眼,說道,“他們還會繼續分。”
如此變換,墨蒼栩會出現在哪一隊完全沒有人猜得準,就連易雲楓身負易術,也不一定猜得準。隻要沒有猜準,那邊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果然是個對手。
易雲楓起身說道:“不必再等了,出發。”
……
三日後,他們出現在了那片樹林裏。
易雲楓看著空蕩蕩的樹林,閉上眼睛,捏出一個指訣。周身靈氣震蕩,八卦方位變幻不停,良久之後,終於停在了其中一個方向。
他眯著眼看那個方向,在心底盤算了一下,冷笑道:“就用兩個人去當前鋒衝刺?墨蒼栩,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管家說道:“大人,接下來呢?”
“你點上五個人,隨我一同去擒王。剩下的人,散成漁網,將那些遊竄的魚兒們全都網回來。”易雲楓說道。
“是!”
黎疆國與大昌國的國境線,在此處是一條已經幹涸的溝壑。溝壑名為“夜鳴溝”,因此處地勢特殊而形成了特別地貌。雖然常年風沙不斷,這淺淺的溝壑卻始終沒有被填滿,日夜發出鳴響聲,故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