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任姑蘇,她更沒什麼憐憫的心思。
她所看重的是任臨安,那個有情有義,被邪功毀了容貌,夜月與蛇共舞,江湖人談之色變,卻多年如一決心要救好友的女人。
真是可惜,世上有情有義之人,往往不得善終。
“玉凝若!”任姑蘇漸漸力支,麵對野獸的圍攻,她也顯出了疲態。
玉凝若終於懶懶地抬起了眼皮,冷聲道:“要我救你?”
任姑蘇咬牙:“你若是能網開一麵,相信臨安泉下有知,也會——”
“小彩,咬她。”玉凝若淡淡開口。
彩光一閃而過,彩石蛇立刻纏住了任姑蘇的腰,蛇口一張,便朝著任姑蘇的手臂咬去。任姑蘇根本來不及反應,痛得尖聲呼喊,立時便察覺到整條手臂都麻了。
寒光一閃,血線飛濺。
眾人再看時,隻見一條手臂落在地上,在滿地的血汙中彈跳了兩下,變得青紫。任姑蘇連連退後,捂著斷臂的傷口,陰狠地盯著玉凝若。
玉凝若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輕輕撫掌,眼底滿是嘲諷:“壯士斷腕,好勇氣。”
“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任姑蘇忽然睫毛閃爍,換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同是女人,我不過是仰慕墨蒼栩罷了,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玉凝若冷笑:“倒成了我趕盡殺絕,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如你我皆退一步吧。”任姑蘇又道,“你也已經把我的響蛇幫毀得不成樣子了,也該解氣了吧?你看,你就此退去,我也不再阻攔你們,如何?”
玉凝若心中暗罵她無恥,臉上卻換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哦?你肯就此放手?不再阻擾我們?”
“自然,隻要你不殺我。”任姑蘇立刻說道。
“那不如你告訴我,墨離軒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甘願替他賣命?”玉凝若眼底冷色一閃,緩緩問道。
任姑蘇心底有所掙紮,最後卻心一橫,說道:“他答應我,他榮登大寶之後,便讓我與墨蒼栩雙宿雙飛。現如今朝局如此,墨蒼栩師出無名,又無聖寵,朝臣全都是瑞王的派係,他又怎麼可能贏得了瑞王?你們這三十萬大軍,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倒是也看得清楚?”玉凝若勾唇笑道。
“好了,你可以放過我了吧?”任姑蘇失血過多,麵色已然開始蒼白。容貌恢複正常的她,此刻有種楚楚可憐的絕色之姿。
可惜她麵對的是玉凝若。
玉凝若轉身,淡道:“不如你去問問任臨安,她肯不肯放過你。”
“你——”任姑蘇眼睛一瞪,剛要罵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胸口一陣發涼。她低頭看去,隻看見一隻鋒利的爪子,洞穿了她的心髒。
那顆心髒還在爪子中間跳動,噗通、噗通、噗——通——。
玉凝若走上前來,低下頭冷漠地說道:“你這顆心,比常人的,黑了不少。”
經此一夜,響蛇幫幫眾死的死逃的逃,總壇毀於一旦,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匪二寇三幫中的響蛇幫,便徹底化為了飛煙,消失在曆史長河中。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發展勢頭一直很好的響蛇幫,會一夜之間招致仇家滿門盡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