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頭沒別的東西的，倒是床上擺著一套幹幹淨淨的女裝。
玉凝若走過去翻了翻，發現竟然是自己喜歡的樣式。
“什麼鬼，難道他急行軍的時候，還往這裏來了一趟？”玉凝若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無奈地笑了。
為那個男人的傻氣。
羽聲說的香湯就放在屏風後麵，還冒著熱氣。玉凝若伸手試了試，水溫剛剛好。行軍這麼多天，她也隻能在馬車裏擦擦身子，早已難受的不行了，當即脫了衣服，跳進浴桶裏舒舒服服泡了個澡。
當晚，她躺在墨蒼栩的床上，一晚好眠。
隔日再出發，打算在明日抵達通城。
而與此同時，緊閉了數日的元昌城城門倏然打開。
墨蒼栩的眸光鎖定了城門的門洞。
天子儀仗從裏麵一溜排出，明黃色的輦駕在禦林軍的拱衛下緩緩駛出。墨離軒捧著天子之劍，跟在輦駕的旁邊，一身玉白錦袍，麵如冠玉，形態優雅，笑容和煦。
墨蒼栩踏前一步，恭敬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車輦內沒有聲音，墨離軒溫潤地笑道：“三哥，父皇並不在。父皇龍體抱恙，聽聞三哥率領三萬邊軍在城外，特命本王捧天子劍，跟隨禦輦前來詢問三哥。”
墨蒼栩眸子眯了眯。
“三哥不在邊關戍守，貿然領兵穿越國境，逼近京都，是為何？”墨離軒問。
“父皇呢？”墨蒼栩淡道，“等本王見到了父皇，自然會一五一十向他稟告。五弟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本王？”
墨離軒溫潤含羞地笑道：“父皇纏綿病榻，本王奉旨監國。”
墨蒼栩的瞳孔微微一縮，隔著不遠的距離看向他。兩兄弟遙遙對視，在對方的眼底看見了一抹血色。
城外的雪早已經融化了，可是人心中的雪，卻伴隨著這一抹血色，下得越來越大。
“聖旨呢？”墨蒼栩問。
“聖旨自然在府上放著，三哥要去看看嗎？”
墨蒼栩勾唇笑了笑，退後一步，抬起手掌。站在他後麵的就是三千弓箭手，隨著他的手勢，箭上弓弦，三千聲宛若一聲。弓弦繃緊，弓箭寒芒閃爍。
可以想象，三千支羽箭同時射出，就算墨離軒有通天本領，也該被射成刺蝟。更何況，瑞王殿下不過是一介文臣。
文臣麵對蠻不講理的武夫，本來就沒有什麼勝算。
墨離軒卻並不著急，負手而立：“三哥是要謀反麼？”
他唇色淺淡，雙唇比幾兄弟的都要薄，更顯得涼情。從他話中吐出來的淡淡的話，卻如誅心之刀，一刀刺破胸膛。
“究竟是誰要謀反？”墨蒼栩冷笑，“父皇在哪裏？”
“父皇自然在宮中養身體。”墨離軒說道，“三哥若是不信，隨本王入宮去看看便是了。隻是，我朝律法有規定，邊軍不得入京都。三哥帶的這三萬士兵，就不能進了。”
尤副將輕聲道：“殿下，不能去，太危險了。”
是的，太危險了。
京城在墨離軒的掌控之下，墨離軒這麼多天沒有開門，偏偏今天開了門，左說右說都是要墨蒼栩入城，誰能說他沒有包藏禍心？
墨蒼栩要是入了城，孤家寡人，可不就是被包了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