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西關軍什麼時候抵達？”淩通問道，“按照行程推算，他們應該昨日就可以抵達通城了，今日該是到京都外了吧？怎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
墨蒼栩知道他在想什麼，卻搖了搖頭：“不要寄希望於西關軍，那是最不得已的做法。陛下還在，本王掌握軍隊，若是縱容軍隊逼近京城，豈不攤上謀反的罪名？”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傳信給林立，讓他拖延時間的另一個原因。
三十萬西關軍，是最後的盾牌。
一旦墨離軒打算挾天子來硬碰硬，那他也隻好用三十萬大軍，壓倒這個數百年的都城了。
“他想掌控政治中心，以為這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這個江山。”墨蒼栩冷笑道，“他和他母妃一樣愚蠢，都是在歌舞升平的京城長大的人，哪裏知道將士們的心思。泱泱大軍，豈容這樣的人指手畫腳？也就是京城那些養尊處優的京畿衛，才會跟著他胡鬧。”
淩通默默點頭，對他的話也十分感同身受。
現如今大昌國的軍事力量主要分為：京畿衛、禦林軍、禁軍、墨羽騎、邊軍。其中禁軍編製最大，分散在各個城池中守衛。禦林軍是皇帝直屬，隻聽從皇帝的旨意。墨羽騎是獨立於軍事體係外的強大力量，一般不會動用。邊軍則全權交給墨蒼栩和其他幾位將領統領。
至於京畿衛，編製三萬人，卻是魚龍混雜，被京都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掌控著，近年來進入京畿衛的都是一些繡花枕頭的公子哥，逛窯子上酒樓是一把手，但要說打仗，估計劍沒有拿起來就已經腿軟了。
淩通歎了口氣：“可是現如今，最大的掣肘卻在他手中。”
隻要墨無縱在他的手中，京畿衛、禁軍、禦林軍以及墨羽騎都不敢輕舉妄動。也隻有西關邊軍，因為常年跟隨墨蒼栩，會毫無二話地跟著他。
墨蒼栩搖了搖頭，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忘了之前父皇讓你交給本王的印信了嗎？”
淩通抬頭看他，愣了愣：“是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墨蒼栩勾唇笑道。
那也是他的底牌——當初墨無縱托淩通交給他的，禦林軍和京畿衛的調兵符，就在他的腰間。
淩通說道：“屬下是早些時候潛入京中的，現如今城門防守嚴密，屬下沒有辦法離開，更不能回歸墨羽騎，殿下可有什麼良策？”
“墨羽騎那邊，我已經有了安排，你放心便是。”墨蒼栩擺了擺手，起身道，“把茶錢結了，你保護好自己。我和你見麵，瞞不了墨離軒，他遲早對你下手。”
淩通嘴角一抽，喊道：“殿下，屬下沒錢。”
“好巧，本王也沒錢。”墨蒼栩揮了揮手，消失在了巷子盡頭。
他離開小石子巷後，便混入了人群之中，幾個神色冷漠的路人跟在他身後，隨著他在人群中左轉右轉，卻發現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而與此同時，一家不起眼的粥鋪外頭，有兩個戴著鬥笠的人蹲在路邊，好像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一般。
墨蒼栩壓低鬥笠的沿，將肩上的外衣扯緊，說道：“彙報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