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也知道墨蒼栩很忙，但是等她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驚訝了好一會兒。
墨蒼栩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她來了，埋頭還在批閱奏折，一旁侍立的兩個人，正是監察大人張恪橋，以及京兆府尹荀琛。這兩位先帝在時的左膀右臂，此刻全心都跟隨著新的主子。
不時的有小太監送上新的折子，大部分都是桐州道各個城市的城守、知縣送來的，全都是加急文書，按照規矩本該先呈給丞相看，解決不了的事情再讓皇帝解決。但是現在既沒有丞相，也沒有皇帝，墨蒼栩這個便宜太子就很悲劇了。
玉凝若發現，折子多的時候，墨蒼栩批閱的速度都趕不上折子增加的速度。
“……羊城縣的這些案件很是奇怪，本宮覺得應該派人前去調查。”墨蒼栩抬頭問道，“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荀琛說道：“微臣以為，十日之內死上百人，這已經算是癘疫了。上年冬天便是暖冬，今春極易流行癘疫。殿下把持朝政，確實該早日采取措施。”
“小小羊城縣，竟會有如此嚴重的癘疫發生，或許更應該追本溯源，看看其發病根源何在。”張恪橋也說道。
墨蒼栩點了點頭：“不知道二位大人可有什麼恰當人選？”
荀琛和張恪橋對視一眼，張恪橋說道：“若是能請蘭素先生前往調查，臣願為蘭素先生的副手。”
“臣也願共同前往。”
墨蒼栩微微沉默：“蘭素……嗎？”
玉凝若此時踏前一步，說道：“不如讓我去試試吧。”
那邊一直都沉浸在討論中的三個人同時看過來，荀琛和張恪橋立刻站起了身，不知道該對她行禮還是怎麼著，都有些手足無措。按道理講，他們都是二品大臣，眼前的女子不過是一個三品的女醫摯；但是道理往往是不頂用的，她極有可能將是未來的國母。
玉凝若也沒有讓他們難堪，走上前來，行禮道：“微臣拜見太子殿下，見過二位大人。”
“女醫摯大人。”墨蒼栩也說道，“方才本宮聽你說，你要自薦去桐州道？”
玉凝若含笑點頭：“微臣自認醫術並不比蘭素先生差。蘭素先生留在京城之中，也好管理太醫院，居中策應。”
“既然女醫摯請命，那本宮……便準了。”墨蒼栩抬起眼眸，與她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底看出了笑意。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玉凝若剛剛得知墨蒼栩要給她造勢，便湊巧碰上了羊城縣的瘟疫。如果她能把這樁事情圓滿解決，整個京城、整個官場，對她的反對聲就會小很多。
這恰好，也是墨蒼栩的考量。
“荀大人，京兆府不能缺了你坐鎮，這一次，就有勞張大人與女醫摯走一趟了。”墨蒼栩說道。
張恪橋和玉凝若同時出列行禮，揚聲道：“臣領旨。”
“時辰不早了，二位大人到偏殿稍事休息，便留在宮中用午膳吧。”墨蒼栩起身道。
聽出了他言語之中的意思，荀琛和張恪橋連聲拜謝，退了出去。玉凝若看他們出門後，還很體貼地把門給帶上了，頗有些無語：“都是一群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