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去,此人竟是今日的司禮女官玉凝若。
有一個人帶頭,這夥兒饑腸轆轆的人也全都附和了起來:“皇恩浩蕩,陛下聖安!”
有飯吃,誰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於是新君一聲令下,禦膳房時刻準備好的國宴便如流水一般端上了桌。歌舞起、管弦起,君臣和諧,其樂融融。
玉凝若才不會管那麼多,她隻知道餓了一天,累了一天,終於有飯吃了。好在墨蒼栩貼心,給她安排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還將屏幽派到了她身邊。
屏幽一邊幫她取下頭頂的冠冕,一邊說道:“小姐,您慢些吃,慢些吃,別噎著了。”
“趕緊拿掉,可沉死我了。”玉凝若吃到一半,又擱下筷子,抓開了胸前的係帶,“還有這件外套,也脫掉。”
“不成不成,小姐,大庭廣眾之下,怎能寬衣解帶。”屏幽嚇得連忙伸過手來,將她的衣裳合攏,“您就再忍忍吧。”
玉凝若鬱悶地喝了一小杯果酒,然後說道:“今日的事情,江演都記下了沒有?”
屏幽沒忍住,笑了出來:“自然是記下了。江演說呀,太子殿下冊封當日,他就寫了一本書;太子殿下登基稱帝,他估計又能出一本書。他說,以後他可就不當夥計了,改行寫書算了。”
“你回去告訴江演,他要是想寫書,我出錢捧他。”玉凝若嘿嘿笑道。
主仆二人正說的開心,忽然就聽宴廳之內鴉雀無聲。
玉凝若疑惑地抬起頭,就看見一個個子矮小的男人站在廳前,哇啦哇啦地說著聽不懂的話。看他這一身裝扮,以及那獨特的發型,玉凝若緩緩眯起了眼睛。
屏幽皺眉:“這是何人?怎麼看陛下和大人們的神色,都如此難看呢?”
玉凝若緩緩道:“這是倭人。在東海之外,有一島國,想必這就是那島國前來參加登基大典的使者了。”
“他在說什麼?”屏幽問。
玉凝若細細聽了一會兒,忽然也皺起眉頭,咬牙道:“狂妄無恥!怎麼盡是這種沒臉沒皮的人了?”
屏幽一臉疑惑,但是廳內諸人卻都聽明白了。
那倭人似乎地位不低,身旁還跟了一個隨從,正在將他的話逐字逐句地翻譯給大家聽。
“……貴國新君即位,本是可喜可賀之事。然而敝國天皇卻認為,貴國新君隻懂得帶兵打仗,卻無治國之才。貴國幅員遼闊,陛下若是力不從心,隻要答應由敝國派遣軍隊入駐,替尊貴的陛下管理東海三省……”
墨蒼栩已然站起身,打斷了他:“使者還是住嘴吧。”
倭人又說了一通,無非還是勸墨蒼栩識時務的話,此人個子不高,卻一副狂妄的模樣,著實讓人憎惡。
“誠如使者所言,朕是個沙場出身的將軍,隻知道帶兵打仗,遇到不高興的事情,也隻喜歡付諸武力解決。”墨蒼栩冷笑,“不知道使者想不想看看,我大昌的兵鋒?”
聽了隨從的翻譯後,那個倭人麵色大變,竟然還是上躥下跳,辱罵起了墨蒼栩,說他不通情理、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