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曾經門庭若市的瑞王府，卻已經寒鴉俏立。
宮變那夜，瑞王府被當今聖上一把火燒了大半，如今府門半坍圮，牌匾都泛著焦黑的痕跡。
在瑞王府外，則是京畿衛重兵把守。
墨蒼栩勒馬停下，冷冷看著眼前的宅院。京畿衛隊正上前行禮：“陛下，人已帶到前院。”
府門打開，墨蒼栩帶人入內，便看見了被京畿衛押著跪在地上的墨離軒。自上次見麵距今，也有兩個多月了。
現今天氣轉寒，已是十一月初，墨離軒裹上了厚重的棉袍，卻依舊顯得身形瘦削，顴骨突出。
昔年風流倜儻、溫潤儒雅的五殿下，如今已經是這般蒼白模樣。
他抬起頭看向墨蒼栩，眸底深處卻依舊閃爍著不安的躁動。一旁的隊正厲聲喝道：“大膽，見了陛下為何不行禮？！”
墨離軒嗬嗬一笑，嗓音竟有些沙啞：“陛下？三哥，這皇位，你坐得可還舒服？”
“把凝若交出來。”墨蒼栩冷冷說道。
“凝若？”墨離軒垂眸，露出了一抹笑意，似邪惡，又似溫雅，像是和平綻放的罌粟花，“你說咱們都是一樣的人，當初還是我將她從你手底下救出來，為何她偏偏看上了你？”
墨蒼栩望著他，緩緩握緊拳頭。
墨離軒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本王是母妃是麗妃，當朝寵妃，父皇最疼愛的人，本王亦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論出身、論謀略、論相貌，本王哪個不比你強？你不過是個賤婦生的賤種！父皇瞎了眼，竟然會選擇你……”
一旁的隊正抽出佩劍，劍柄重重擊打在了他的臉上：“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出言侮辱陛下！”
墨離軒的臉被打得一偏，立刻浮出了一道紅印子。他嘴角滲血，卻笑得更加狂妄：“三哥，你看啊，所有以前看不起你的人，就因為你成為了皇帝，便對你無比維護，連讓人說一句都不行了……可是難道你成為了皇帝，你的母親就不是叛賊了嗎？”
“你！”隊正聽得心驚膽戰，正要繼續動手，便聽到旁邊的皇帝陛下冷聲道：“朕讓你動手了嗎？”
隊正連忙跪了下來：“小人……小人……”
“他好歹是一朝親王，在朕還沒有廢了他之前，你不應該擅自動手。”墨蒼栩冷聲道，“自己下去領罰，三十軍棍。”
隊正不敢多言，連忙退了下去。
墨離軒抬起頭，看著這個如今光芒四射高高在上的男人，想起了曾經他的狼狽和自己的風光，更覺得荒唐可笑。
這段日子，他逐漸被墨蒼栩和玉凝若淡忘，始終禁足在瑞王府內，是個人都能對他頤指氣使，一有不順就拳打腳踢。
他偶爾也會反抗，然而一身武力也不過招架兩下，就因為破敗的身體而虛弱不堪。
他心中的怨恨與日俱增，卻始終得不到釋放，直到今日，墨蒼栩過來。
他知道，墨蒼栩一定會來。
因為，那個女人在他的手上。
“三哥，你不就是想要玉凝若嗎？”墨離軒勾唇一笑，“不如拿你的皇位來交換，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