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蒼栩一腳踢過去，將他的右肩踢得後仰，手中緊握的一把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他腳邊。
跟隨而來的朱斂連忙上前，將匕首撿起來，呈給了墨蒼栩。
“倒是一把好匕首。”墨蒼栩看了一眼，沉聲道，“朕記得，這把匕首是三年前，父皇賜給陸統領的吧。陸統領將匕首贈與你，就是讓你來行刺皇貴妃的嗎？！”
陸欒楓這會兒已經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兒地磕頭請罪，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外頭又傳來了聲音：“陸統領到——”
玉凝若挑眉，冷冷一笑，來的倒是挺快。
墨蒼栩回頭看去，陸成元身著禦林軍甲胄，三步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就跪下，磕了個頭，高聲道：“臣叩見陛下，叩見娘娘。孽子衝撞了皇貴妃，是臣教導不嚴之過，還請陛下降罪！”
“陸統領來得倒是挺快啊。”墨蒼栩冷聲道。
陸成元說道：“臣聽說孽子來了太醫院，就想過來看看。方才在外頭聽聞了此事，臣深為惶恐，娘娘恕罪，陛下恕罪。”
墨蒼栩淡道：“陸統領究竟是想讓朕降罪，還是讓朕恕罪？”
陸成元二話不說，拔出佩劍，反手擱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請陛下饒恕孽子之罪。子不教，父之過，臣願一死以謝罪。”
陸欒楓哭喊道：“爹！”
“閉嘴。”陸成元冷冷看了他一眼，嗬斥道。
玉凝若卻已經走上前來，伸手按住了他的長劍，緩緩移開：“陸統領不必如此，本宮也不至於被令公子的雕蟲小技所驚嚇到。隻是令公子膽大包天，今日敢行刺本宮，明日指不定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不懲戒，豈不是顯得大昌法度如一張廢紙？”
陸成元沉默片刻後，恭敬地說道：“隻要娘娘願饒小兒性命，微臣和孽子但憑娘娘處置。”
玉凝若看了墨蒼栩一眼，墨蒼栩示意她自己處置就好。她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陛下信任本宮，陸統領也願意相信本宮，那本宮便說說。陸統領有管教不嚴之過，便罰陸統領為本宮守守門戶，時限不長，一個月。陸統領可有意見？”
平心而論，這項懲罰不痛不癢，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事實卻是，陸成元身為禦林軍統領，稱得上是朝廷重臣。如此權柄，竟然淪為給一個後宮嬪妃守門的下場，換做誰怕是都會覺得難受。
陸成元抿唇，利索地說道：“娘娘仁厚，微臣謝恩。”
“至於陸公子……雖然行刺一事如同兒戲，但其意惡毒，隻怕是有人教唆。念在其年幼，本宮想著不如便罰陸公子去往神月寺，剃度出家個半年吧。”玉凝若微笑道。
陸欒楓先尖叫了起來：“我不要出家！父親，我不要當和尚！”
陸成元雙手緩緩握緊，低聲道：“請娘娘寬恕，能否容小兒代發修行？”
“頭發便是代表著一個人的項上人頭，令公子如今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本宮不過是削他的頭發來代替，難道陸統領還覺得本宮苛刻麼？”玉凝若眉梢一沉，冷聲說道。
墨蒼栩適時地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