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逍遙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彬彬有禮地說道：“娘子可是魏嬰蘭姑娘？今夜隔壁客棧一間上房，約不約？”
墨蒼栩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玉凝若的麵色也異樣精彩。
行，師兄您真是能人。
玉逍遙拿著墨蒼栩的手諭，去往墨羽騎軍營尋人。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他靠不靠譜了。
不過依著玉凝若以往的經驗來看，她師兄雖然平時是個喜歡耍嘴皮子的人，但是真要辦起事情來，也是一等一的認真負責。既然說了那玉融草有用，想必他也有自己的法子可以找到玉融草。
他們且等著便是了。
時間在等待中，很快就過去了半個月。
十二月二十，已經臨近新年，元昌城內的年味也越來越重，大街小巷的年貨攤賣的火熱，這兩日不宵禁，夜市也是分外地熱鬧。墨蒼栩帶著玉凝若又一次偷偷溜出宮來，這會子正混在戲園子裏聽戲喝茶。
整個皇宮卻陷入了迷茫之中，為首的太監總管小朱公公發出了一句足以載入史冊的歎息：“陛下又去哪裏了？”
這會子是易容出來的，玉凝若摸摸臉上凝固的木膠，心道古人倒也是聰明，發明了這種東西，既能改變人的膚色，又能修飾臉型，再胡亂畫個眉毛，點兩顆痣，瞧著便不像自己了。
她再轉頭看看墨蒼栩，突然覺得不是滋味——瞧瞧人家，就算卯足了勁地往醜了易容，到底還是風姿絕代，光風霽月。
想著，她便哼了一聲，說道：“你這易容技術也不怎樣。”
墨蒼栩聽得她的抱怨聲，轉頭看過來，抿唇笑了笑，旋即說道：“那該如何是好，為夫天生麗質難自棄，夫人莫不是嫌棄了？”
戲台子上的伶人還在捏著嗓子一唱三歎，銅鑼和絲竹的聲音響徹耳畔。戲園子裏頭熱鬧非凡，偏玉凝若耳畔隻剩下了墨蒼栩的笑聲。她一直都知道，墨蒼栩的笑聲圓潤綿長，像佛前久供的玉，溫潤地不像話。
“嫌棄你太好看？”玉凝若故作誇張地瞪大眼睛，“奴家莫不是命太長了？”
墨蒼栩噗嗤笑出聲來，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平日裏故作正經，使起壞來也不留餘地。
“聽戲忒沒意思，起初聽還有趣，這會子隻想睡覺。”玉凝若打了個哈欠，央道，“咱們出去走走吧？”
墨蒼栩自然求之不得，便起身拿過了一側的水貂小裘，給她披上，然後牽著她柔軟的小手走出了門。
外頭寒風凜冽，臨近年關正是最冷的日頭，路上置辦年貨的行人來去匆匆，雖然各個麵上帶著笑，但到底沒興趣久留，連打招呼都是“王兄，晚間去我家吃個飯？”“不了不了，天寒地凍的，回家歇歇。”
玉凝若也跺了跺腳，哈了一口暖氣，嘻嘻笑道：“早上出來還沒覺得冷，怎麼這太陽越曬越冷了呢？”
“冬天就是這樣的。”墨蒼栩低頭問道，“冷不冷？要不叫一輛馬車吧？”
“我才沒那麼嬌弱，走走就熱了。”玉凝若眯眼笑了笑，“鏡水河南邊兒是一溜的年貨攤，咱們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