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情無奈,隻得將一把銀質的小刀遞給林惜謠,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她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家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眼神晦暗的瞥了一眼牧亦遊的表情,居然是少見的不敢置信,瑤情不由得冷笑,怪不得他讓主人就藍皓晟時,那麼的理所當然,原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麵的風險。
林惜謠此時心靜如水,銀質的小刀刷的一下就將藍皓晟胳膊上的傷口,再度割開,藍金色的鮮血,隻滲出了一點點,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林惜謠通過玄黃鏡感受到藍皓晟這個樣子,點了點頭,麵色蒼白的對牧亦遊道:“行了,安安心心的潛修幾年,可窺大道,沒想到,這新衍皇族的血脈,竟是不可小覷。”
牧亦遊看著藍皓晟的麵色已經恢複正常,終於放鬆的呼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想起來,他似乎把林惜謠忘了,就要轉身要關心幾句的時候。
忽然覺得頭重腳輕,就那麼軟倒在地上。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林惜謠高舉的手掌和唇邊的一抹淺笑,似是在嘲諷,又似是在自嘲。
很快黑暗襲來,他就失去了意識,隨著意識一起消失的還有心中那抹淺淺的牽絆……
林惜謠放下手掌,癱軟在一旁的椅子上,吩咐瑤情:“把他叫醒,我有話要和他說。”說著從自己的戒指中摸出一枚白森森的丹藥出來,本是猶疑的神情,在看了一眼床上即將要醒來的人,一咬牙將丹藥服下。
丹藥入口即化,幾乎是在同時,一抹健康的紅暈就出現在她的臉頰上。
藍皓晟搖了搖自己還發暈的腦袋,勉強坐起來,還沒注意到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注意到了床下的牧亦遊。
他記起來了,他中了血毒激發了自身的血液中神秘力量的反噬,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戰場。
然後他就昏了過去,他知道自己和這裏的人不一樣,他的血液一直在由紅色慢慢的變成藍色,但又不是一般的藍色,而是那種顯得很尊貴的藍金色。
現在看來是自身的血液占了上風,他活過來了,現在的他全身上下充滿了生的活力。
他下床將牧亦遊抱上床,想著要打量打量這是什麼地方,但是他在看到窗邊的那個穿著青色織金長裙的女子時,他在刹那間感到自己的後背上布滿了冷汗。今生居然還有機會,能近距離再次見到她。
他還記得,當初就是她,幹淨利落的一劍刺入自己的心髒與隔膜縫隙,廢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這一生都不能在情緒上激動。
然後雲淡風輕的告訴自己,他們兩清,她不再糾纏於骨醉之仇,她們兩個從此再無牽涉。
但是,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他會在這裏看見她,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是你?你,救了我?”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這是昏迷時間太長,又長時間沒有飲水的後遺症。
“是的,不過你不用多想,我這也算是與你們皇族斷了幹係……咳咳咳……噗!”林惜謠說著話,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瑤情悄然出現在椅子背後,遞過一塊帕子來,林惜謠接了,拭了拭唇邊的血跡。
“你……”藍皓晟隻覺得呼吸一滯,這樣子的林惜謠,他從來沒有見過,仿佛就像陽光下的肥皂泡,一觸即碎。
“無妨……咳咳咳……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不明白,這件事情你一定知道,有和你沒有利益衝突,所以請你務必給我一個真實的答案。牧亦遊他心中的那顆朱砂痣,是不是樓綺芳?!”雖然,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的虛弱,不像原來那麼空靈悅耳。
但是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聲音卻不像是疑問句,反倒是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一樣,很是肯定。
“這不好說。”藍皓晟的表情有些犯難,他真的不願意說,隻得半遮半掩略顯含糊的道,“他們兩個倒是擁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但是最後是什麼結果……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沒有人知道。我隻知道,樓綺芳突然間就不見了,他頹廢了好一陣時間。不久之後就傳出來,他在追求你……”
林惜謠似乎是在斟酌用詞一般,沉思了好一段時間,方才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一會兒他的宿疾恢複之後,把他帶走吧。據我所知,你們不僅是上下級的關係,你們之間的兄弟之情,也很深。否則,他不會抱著你跪在我的麵前求我來救你,你說是嗎?”
藍皓晟沉默了,他不知道牧亦遊為了他,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要知道牧亦遊的傲氣,可是在他們的這所共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