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鴻突感胸悶,來不及反應,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新項目研發進入試驗階段,未鴻三天兩夜沒合眼,他患有心肌缺血疾病,從實驗室回到辦公室,收集、分析實驗數據時倒地。
王麗麗上班見未鴻倒在地上,趕緊叫來救護車,送未鴻進醫院。
經醫生檢查,未鴻心髒已停止跳動,立即送搶救室搶救。
醫生的手掌重疊按在未鴻胸部,一下一下使勁往下擠壓,未鴻感到極度痛苦,坐起身體,跑出急救室。
未鴻是不知道啊,他的行為是靈魂脫離軀殼,僅魂魄跑出急救室,遺體丟在了那裏。
上午的醫院人多如潮水,未鴻的靈魂恍恍惚惚懵懵懂懂,隨著人流湧入電梯、湧出電梯、湧擠在走廊,隨著人的潮湧來到醫院門診大廳。
舉目望去,門診大廳黑壓壓一片人,仿佛全世界人都在患病,全集中在醫院。
“小寶啊!你好命苦啊!藥都沒吃到一顆,丟下娘就走了啊!”
女人銳利的哀嚎聲剌破吵鬧大廳,化著極度痛苦、悲憤情緒,仿佛大海波濤一波接著一波向四周推進。
大醫院,死人的事情天天發生,然而死者家屬哭訴聲另有意思,門診大廳裏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
門診大廳中央地上擺放著一個小男孩,具體講已經是屍體,腦袋尖、眼睛小、鼻子肥、嘴巴大,下巴寬,脖子粗,臉白如紙,看上去十一、二歲的樣子。
屍體,觸目驚心,盡管是大白天,醫院門診大廳人潮如湧,男人見了仍然趕緊後退,女人見了嚇得尖叫出聲。
頓時,擁擠的大廳,人眾如潮水般向四周退去,中間形成一個直徑約七、八米的圓圈,圓圈中心,一個猥瑣男人站在那裏驚惶失措,一個悲痛欲絕女人哭天嚎地,一具躺在地上的少年屍體到也安靜。
女人坐在地上,看著地上少年屍體,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悲傷欲絕,催人淚滴。
“兒啦!娘背著你一大早來到大醫院,說是大醫院能醫好你的病,哪想到大醫院瞧不起農民,不給你醫病,把你轟出醫院,你藥也沒吃上一顆,把命丟在醫院!”
“兒啊!醫院把你當成草,不管你死活!娘把你當成寶,你就這麼走了……”
“兒啊!隻怪娘不懂大醫院規矩,送你到大醫院,沒想到娘害了你……”
哭訴女人旁邊站著猥瑣男人,麵色焦黃,胡子巴叉,老實巴交,哭喪著臉,喃喃道:“這該怎麼辦嘛!這該怎麼辦嘛!”
“沒用的憨老者啊,小寶都死了,還能怎麼辦啊!嗚嗚嗚……天啊!小寶說沒就沒了,狠心扔下娘,娘活在世上,嗚嗚嗚……受苦受難……”
女人哭天無路的樣子,突然跪起身體,雙臂撐在地上,邊哭邊用額頭一下下撞地。
那可是大理石地板啊,村婦的頭撞在地板上,發出“咣、咣”悶響聲,讓人感覺頭皮發麻,動魂驚心!
“又要出人命了,醫院還有點人性沒有!”有人大聲喊叫,憤怒至極。
“醫院隻管賺錢,才不管什麼人命呢!”有人大聲道,憤憤不平。
“老俵,怎麼回事?”一個五大三粗男人走進圓圈內,身邊跟著幾個男人、女人,吃驚表情問。
“老俵,你可來了!”老實巴交男人像見到救星一樣,張嘴哇的一聲哭起來。
老俵鄙夷目光盯著猥瑣男人,喝道:“哭什麼哭,把事情經過講講,老表給你做主!”
猥瑣男人當眾講了事情經過。
他背著小寶跑進一個治療室,醫生問,摔著哪裏了?他說,小寶咳嗽,吃不下飯!醫生橫眉冷眼道,這裏是骨科,去內科!
他背著小寶跑進間治療室,戴著大口罩的女醫生伸出手,藥拿來!他問,什麼藥?你不是進來打針嗎?針藥拿來呀!他說,小寶咳嗽、吃不下飯!女醫生惱火道,這裏是注射室,找醫生去!
他背著小寶跑進一間治療室,醫生說,排隊!他說,小寶快不行了!醫生說,掛號單給我!他問,什麼掛號單?醫生皺下眉頭,明白怎麼回事,喝道,去掛號!他說,小寶快不行了!醫生喝道,去急診室!
他說,有好心人指點,我背著小寶跑去急診室。急診室門前擁擠許多人,我跑進去!醫生喝,排隊!我說,小寶快沒氣了!醫生手指門前的人說,他們同意你不排隊,我就先給你瞧病!門前的人吵鬧起來,他是什麼人啊,皇帝啊!當官的啊!不排隊就看病啊!醫生喝道,出去,不要妨礙我治病救人!我說,醫生……醫生怒道,再不出去,我就把你當著醫鬧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