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飯結束,阮夢歡都一直保持著一個細作該有的姿態,隻是間或時不時的奉承幾句。
“後半夜二位可睡得安穩?”羅綺一副出大事了的神情,道:“四更時,府中潛入了一名刺客,好在已經被府裏的護衛給捉住了!沒有驚擾道你們吧?”
“刺客?”燕奉書的言語之間帶著古怪的笑意,“刺客不去刺殺達官貴人,怎會進玉落山莊行刺?莫非羅公子平時虧欠了什麼人?”
羅綺哈哈一笑,渾然不把燕奉書的惡意揣測放在心上,“來人,把刺客帶進來!”
少頃,兩名護衛壓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阮夢歡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她曾經在慶王府見過,是慶王的貼身護衛。
“瞧瞧,這刺客嘴硬真硬,我府中的人用盡了辦法,也沒能從他嘴裏套出半個字!”羅綺指著男人身上的累累傷痕,嘖嘖稱歎。
“羅公子恐怕是誤會了,這位是慶王的貼身護衛,安靖。”燕奉書推開了安靖身旁的兩人,問:“安靖啊,你好歹是陛下禦封的三品帶刀侍衛,怎能落到如此田地!且不說慶王,這可是給陛下臉上抹黑呐!”
燕奉書一臉的痛心疾首,好似安靖的不反抗犯了天大的錯誤。
安靖抬頭望了一眼周圍的三人,又瞪著燕奉書,恨恨道:“郡主呢?”
阮夢歡一驚,自己不就在他跟前?隨即又想起,自己此刻臉上帶著薄紗,能認出來才怪!慶王的護衛是來找自己的?定然是慶王的意思了,隻不過她依然記得當初慶王要扇她巴掌時的情景。
“喔,原來是我錯怪你了!快快請起!”羅綺笑了將人扶起,“來人快去把郎中請來,若不能讓護衛大人身上完好如初,你們便洗幹淨脖子候著!”
安靖被拖到了門口,他突然大喊,“你們若敢傷害郡主半分,王爺不會饒過你們,陛下更不會饒過你們!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能例外!更何況區區一個羅綺!”
假如提及慶王,還是可以理解的,為何還要提天朔帝?阮夢歡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何時已經重要到連天朔帝都會為她出氣了?
“燕公子,你聽懂了幾分?”羅綺唇邊含笑,問。
燕奉書神色昏沉,“比你多一分!”
“那可再好不過了!”羅綺笑說:“至少……哈,差點忘了,來人,把燕護衛請上來!事情是這樣的,今天,天還沒亮,燕護衛就繞著院子裏的假山打轉,我實在好奇,還請你們主仆給我個解釋!”
燕回被帶上來時,鼻青臉腫,雙手在空中不停的比劃著,看來是不能說話。
“來不及了!”燕奉書說罷,神色之中,竟是自得。
羅綺冷哼了一聲,不再假笑,也不再多說,拿起桌上的杯子扔在了地上。
玉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耳畔傳來了腳步聲,羅綺自以為大事已成,大聲道:“燕公子,來不及的是你,而不是我!”
手執刀尖的人從四麵八方竄到了房間裏,阮夢歡驚異,雖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是卻沒能想到事情會複雜道如此地步!
燕奉書與羅綺,看似毫無瓜葛,實則處處你爭我奪,互不相讓。或許在天朔帝麵前,姆媽的孩子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親,可是那又怎樣,這一切隻是這許多年來世俗的見解中的“或許”罷了!
“羅老夫人一生總共救了陛下數次,若說報恩,陛下早已還盡了!羅綺,現在停下來,我會在陛下麵前保你們母子不死!”燕奉書的身邊被三個人圍著,他卻鎮定自若,毫不露怯。
“哼!這話該我說!”羅綺從袖間拿出了幾封書信,展開在空中,他大聲道:“陛下口諭,燕王此次出京,圖謀不軌,令我等暗中留意,如遇危急時刻,大可先斬後奏!這是燕奉書私通燕國容家的證據,上麵有他的印章筆記,證據確鑿,立馬拿下!”
阮夢歡驚了,呆呆的立在那裏,看著他們兩人的較量,漸漸明白從昨夜到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說的再明確一點,從踏入玉落山莊的那一刻起,與燕奉書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在演戲,都是迷惑羅綺的戲碼。
後麵湧來的護衛不小心碰到了阮夢歡,她一不留神差點摔倒在地上。
“霜霜,小心!”羅綺眼疾手快的奔了過來,扶住了她,“你可是大功臣,本公子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