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請!”阮夢歡跟在邵衷背後,始終在他身後的半米地兒,不遠也不近。
“聽說郡主前往青陽城是為給安世子求取救命的藥材,如今可找到了?”邵衷本就陰柔,如今更似是女人拉家常的語調說著。
邵衷又問了許多毫不相幹的問題,阮夢歡都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就不在多說。
“邵世子來了!”正在涼亭望遠的慶王不冷不熱的招待了一句,又見邵衷身後還跟著一人,他掃了一眼,頓時臉色又大變,“你……你們怎麼在一起?”
阮夢歡幹笑一聲,“門口偶然碰到罷了!”
慶王神色如常,雙手卻是在背後糾結著,指著一名婢女道:“帶邵世子去穎兒那裏!”
邵衷並不推脫,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便走開了。
“此去一路可好?”慶王思來想去,真正出了口的卻是這麼一句。自從知道這孩子是紹蘭撫養長大的,他對她的心態已經全部變了。
“世子爺好些了嗎?”阮夢歡可不打算跟他寒暄,打心眼裏有些看不起這樣的男人,負了心愛的女人就罷了,偏偏還要招惹其他女人。她把盒子奉上,靜靜說:“裏麵就是辟穀草,請拿給世子吧!”
“紹蘭她……還好嗎?”慶王看到她時,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那個女人了。
阮夢歡臉色一沉,心酸道:“不好!墓穴被盜,她不見了,她的衣裳卻還在。”
“你說什麼?怎會這樣?”慶王攥住了阮夢歡的雙肩,不可置信的等著她,怒問:“是誰做的?是誰?”
很好,沒有一點瑕疵。阮夢歡冷笑,“這麼多年都對她不聞不問,怎地最近卻如此關心了?她是中毒而亡的,你若有心,便把殺害她的凶手找出來!”
“她要我把她埋葬在茶園後,那棵老槐樹底下。”那是蘭娘與她情人曾經幽會的地方,而事實證明,的確是慶王。當阮夢歡說出茶園和老槐樹後,慶王身子一軟,倒在了石凳上。
有個詞叫一眼萬年,如今看著,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慶王好似老了三四歲。
阮夢歡決定趁勝追擊,她說:“說來也巧,蘭娘中的毒跟世子爺中的是同一種!你說說,當他們同時受到了傷害,受益最大的是誰呢?”
慶王不言語,那雙手卻像是要把石桌捏碎似的。
阮夢歡淡笑,道:“在她離世之前,我暗中聽到她的家人來找她的消息。你猜是誰?是錢督主。她對蘭娘威逼利誘,蘭娘始終沒有……”
“沒有什麼?”慶王沉聲問。
阮夢歡輕笑著,說:“她始終沒有把那個秘密說出去!臨死都在保護,在踐行當初的誓言!”
這秘密,說淺點是蘭娘跟慶王的私情,說深刻點,是蘭娘的身世之謎。深也好,淺也罷,當阮夢歡發現慶王的神色恍惚時,她的猜測已經有了答案。
“煩請王爺盡快找個裝辟穀草的匣子來,我這盒子看著一般般,卻是個重要的東西!”阮夢歡可沒有忘記,當初答應瓊琳公主的事兒。雖然這一路上她沒少對著盒子思索,卻始終沒能發覺其獨特之處。
“你一路辛苦,快快回房去吧!”慶王的目光之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慈愛。
“不急!我還有要事需要處理,王爺再會!”阮夢歡疏離又冷漠的同他告別,“再說,我都是被你趕出王府的人,哪裏還有回去的道理。”
慶王語重心長道:“如今琅兒病了,王妃一心撲在他身上,白氏又素來體弱,你就留下吧!從今往後,王府就交給你打理!”
阮夢歡隻覺得好笑,直言:“王爺如果是想用這種方式補償我?我可以告訴你,大可不必這麼做!倘若你真的想補償我,就盡心早些找到蘭娘吧!”
“過不了幾日穎兒就要遠嫁了,家裏缺不得女人,以後就有你掌管吧!”慶王像是才從迷惘中走出來,雙眼微微眯了起來,道:“也是為你以後治理燕王府做打算呢!”
這話說得有些刺耳,甚至還存著隱隱的威脅意味,這讓阮夢歡想起了初次見到慶王妃時,她說的話。如今這麼看來,他們兩個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也罷,送東西而已,明天去也沒什麼不行!”慶王方才那話是用她的婚事做威脅!明著說什麼治理燕王府,實際上,卻是在告訴她“你的婚事沒有我敲定是不可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