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指甲蓋被剪了不說,燕奉書方才還用一樣東西仔仔細細的把她的指頭擦了一遍,她清楚,她最後的一層鎧甲被他揉了個稀巴爛,再無可能了。
第一次,她開始怨他。
阮夢歡不說話,隻是盯著雙膝上的手指頭靜靜的坐著,無論燕奉書說什麼她都不理會。
“公子爺,翠縷仍然有氣,還有救!”連俏很不願打擾這兩人的相處,可是到底救不救翠縷,她可不敢按著自己的意願去做。
“管她有氣沒氣,扔到亂葬崗去!”燕奉書狀似不耐煩的揮手,兩眼卻是偷瞄著阮夢歡。
阮夢歡騰的站了起來,“連俏,拜托你救救她!”
她說完,自覺臉上難堪,又補充了一句:“救活了也別帶回來,讓她離開!”
“這嫁衣……”燕奉書輕撫了一旁的紅價值連城的嫁衣,心中十分的不以為意,透過鏡子,看見了正愁眉不展的阮夢歡。他忽然間湊了過去,雙臂一展,把人摟緊了懷裏。
他的動作有些孩子氣,他趴在她的肩上,說:“雙兒,你倒是開心點呐!”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阮夢歡當即破功,須臾之間,淚如雨下。她用盡全力掙紮,這一次,怎麼都沒能掙紮開。最後,她無力的垂著雙手,“為什麼還要與我糾纏在一起?我們明明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能!”
“跟我去見一個人!”燕奉書笑著替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他說:“走!我帶你找答案!”
阮夢歡沒想到,燕奉書會帶她來萬豔樓。
與那夜的熙熙攘攘相比,今天的萬豔樓實在太過冷清。阮夢歡站在遠處,不進不退,燕奉書扯著她,“如果你不去,我敢肯定你會後悔一輩子!”
進了萬豔樓,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燕奉書拉著她,一直到了那天她留宿的房間。
“過來!”燕奉書的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身,在她的耳畔低語:“仔細看著!”
忽然間,萬豔樓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隻見一個妖豔的美人手裏攥著一截紅綢,紅綢的另一端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他們兩個正被眾人簇擁著,就像沒看見阮夢歡一般,嘻嘻哈哈的進了房。
阮夢歡認出來了,紅綢兩端的兩人的穿著便是她與柳灼夭當晚的穿著。
在窗外清楚的聽到了那兩人的談話,阮夢歡記得那是自己當晚與柳灼夭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再現了!她似乎猜到燕奉書帶她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忽然之間,房間裏起了變化。方才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被美人扒光了衣裳,又套了一件穿了恍若沒穿的衣裳,然後為他蓋上被子,把他推到了床腳,美人瑟瑟的跪在地上,很有規律的敲了三下地麵;接著,就見一個男人從床後頭走了出來,男人大喇喇的抱起了跪在地上的美人,嘴裏說著浪蕩的話語。他們在床上翻雲覆雨,嬉笑連連;又過了一會兒,美人起先下了床,從桌上用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在白色的帕子上劃了好幾圈……
美人出了房間,從床後走出的男人把床腳的清秀男人拉到了邊上。男人的頭剛挨到枕頭,就見另一個男人一腳把門踹開……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楚明白,幾日前的一幕幕重新出現在了眼前,阮夢歡有些迷惘,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看到了嗎?事情就是這樣!邵衷就是這麼的卑鄙!”燕奉書恨恨的罵了幾句,手上用了幾分力氣,讓阮夢歡不得不再靠近他一些。他感歎良久,說:“雙兒,我們之間沒有距離,也不會有距離!不論發生什麼,誰都別妄想把你我分開!”
阮夢歡癡癡的看著燕奉書,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細節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如今那種感覺再一次回來了。她心中莫名的酸楚,埋入他的懷抱裏,緊緊的抱住了他。她低聲說:“我錯了!是我錯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燕奉書揉著阮夢歡的秀發,深情的抱著她,感受著發自她身上的清香與溫暖。這一刻,世上再無任何事情能讓他放開她,離開她。
如果可以的話,阮夢歡當然也想要一生一世不離開這溫暖又可靠的懷抱,可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那般戲弄她的人,怎能就此輕易放過!阮夢歡低聲輕笑,她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