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歡最後一個“服”字還沒說出口,就見阿馥猛地把簪子拔了出來,鮮血噴了一條線,濺到了她的裙角。她恨不得此刻就長了翅膀,飛去把裙子洗一洗。可是更令她鬱悶的是,阿馥竟然把簪子送到了唇邊,細細的舔去了上麵的血漬,一臉的意猶未盡。
剛才阮夢歡還想著幸好躺在地上的不是她自己,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這種情況下隻有躺在地上眼不見,才算是真的慶幸。她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
阿馥咯咯笑了起來,簪子上映著她舔過的痕跡,日光下散著光。她似嘲諷似揶揄,“瞧你這點膽子,也敢學別人殺人放火!”
“我可沒有殺人放火!”阮夢歡背對著她,憤憤說道:“你若再不殺我,我這便走了!”
阿馥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邵衷身上的小孔處被她填滿了。她這才起身,追了上去,“喂,站住!現在要殺你的人是我!你怎麼可以走到我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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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一直在那裏,為什麼不出來救我?”阮夢歡埋怨的瞪著連俏,說好的全天護衛,怎麼就見死不救的!
連俏擦著寶劍,淡淡道:“你能自保,我何必動手!”
“你……”阮夢歡哼了一聲,趴在榻上無聊的翻著書頁。她總覺得連俏怪怪的,她們是在街上遇到的,可是連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忽然想起了之前一心要跟著她學習易容術的阿馥。她不由得懷疑眼前的連俏其實不是連俏,而是阿馥!
“阿馥!”阮夢歡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叫了一聲,等著連俏的反應。
誰想,連俏隻是看了她一眼,許是覺得她太奇怪,很快就低頭繼續擦拭劍身。
人在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對麵的人的確是連俏!
就在阮夢歡抑鬱非常的時候,忽聽到房梁上一聲嬌笑,“是在叫我嗎?”
接著,就看見阿馥跳了下來,站在庭中,一臉的笑意。
阮夢歡雙手抱了腦袋,隻覺得自己倒黴非常,早知就不多此一舉了。她看著連俏的劍尖對準了阿馥,忙阻止道:“這是阿馥,算是我曾經的朋友!”
“你的朋友?”連俏吃驚,滿眼的不可置信,“哼!你的朋友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三番五次的刺殺殿下!”
阮夢歡不知這看起來有些複雜的關係是怎麼發展的,她歎氣,道:“我都說了是曾經了!她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要殺我了!”
連俏質疑的目光落在阮夢歡的身上,她劍鋒一轉,直指阿馥,“上一次讓你逃了,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連俏一語畢,身輕如燕,直撲阿馥。
兩人在這並不寬敞的屋子裏打了起來,最煩躁的卻是阮夢歡。她本來對阿馥沒多少怨,可是聽著連俏的話,阿馥竟然還三番五次的刺殺過燕奉書,那份沒多少的怨,一下子升級到了恨。
“阿馥,你為什麼要刺殺燕奉書?”阮夢歡不解,這話問出口了,卻連自己都覺得問題太白癡。
連俏到底是王府出來的,漸漸的占了上風,阿馥一點一點的退讓,漸漸的沒了多少招架之力。
在阮夢歡看來,阿馥要殺自己或許還情有可原,可是她竟然對燕奉書下手,那便是不能忍的!此刻倒是想問個究竟,“連俏,留活口!”
連俏冷冷的剜了阮夢歡一眼,再也不理她,三下五除二,幾個淩厲的劍招就拿下了阿馥,順勢點了阿馥身上的幾處大穴。
“你這麼厲害,前幾次她是怎麼逃跑的?”阮夢歡見連俏冷心冷麵,便笑著問她。
連俏把劍收了回去,說:“短時間內,她的武功算是廢了!你隻需防備著她便可以了!”
阮夢歡點了點頭,須臾間,又是一臉的不耐煩,“這樣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不過咱們回去的路上也要帶著她?我看她太不安分了,一定會給咱們添麻煩!”
阿馥的臉色不大好看,使的唇邊的血漬格外的明顯,她勉強用衣袖擦了擦,用一種近乎於悲憤的眼神瞪著連俏。說來,那眼神如果可以吃人的話,連俏隻怕早已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大局已定,阮夢歡搓了搓手,笑說,“天色不早了,也該休息了!呐,阿馥今晚就交給你了!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回夏國!”
一聽明天就要動身回國,連俏冷硬的臉頰上這才露出了清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