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紫赫是個相當識相的人,話隻要沒說完,永遠有回頭的餘地,他幹笑兩聲,“你是大爺,小的我自會遵從!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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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當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燕奉書的臉時,阮夢歡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分明不記得自己了,分明還刺了她一劍,難道他就這麼忘記了?又一次忘記?
“喝點水!”燕奉書親自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她的手裏。
茶水早已冰涼,阮夢歡隻小小抿了一口,傷口處即便是現在也在發癢,而眼前之人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的站著。她忽然莫名的心酸起來,她問:“這是哪裏?我怎麼會……?”
燕奉書的口吻頗為冷漠,“你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阮夢歡點了點頭,她當然不知道,她心裏存著一股子悶氣,又見燕奉書的態度這麼的生硬,她便是繞指柔的心,也化成了金剛石。
“哎,醒了呀!”瓊琳從屋外款款而來,手裏捧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盤子,盤子裏放著一個小小的盅。她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說:“可算醒了!來,快嚐嚐我親手做的甜品!”
阮夢歡依舊在驚訝的時候,卻見燕奉書已經非常諳熟的接過了盤子,且用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聲音,說:“往後不許入廚房了!本王這王府多的是下人,你犯不著如此勞累!”
“這可不行,妹妹病了,我這做姐姐的為她做點事兒也是應該的!”瓊琳甜蜜的笑著,躲進了燕奉書的懷裏,在享受的中途,甚至很有空閑的給阮夢歡投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阮夢歡心中不悅,立即坐了起來,反駁道:“我父母隻生了我一個,再無其他兄弟姊妹,公主怕是認錯人了吧!”
瓊琳不住的長籲短歎,“妹妹呀,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如此見外……我……”
“你看看,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要你親自下廚房?”燕奉書生氣的厲害,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他抓著瓊琳的手放在掌心揉捏著,“你這細皮小手若是弄的粗糙了,本王可不喜歡了!”
阮夢歡越發的搞不明白自己如今是誰了,眼前的那個男人所作所為就好似跟她全無關係似的,甚至連他曾是她心上人這件事,都被她埋葬在了心底一般。她固執的不去聽,不去看,然後固執的當做沒看見,固執的告訴自己,這人並非燕奉書,隻是跟燕奉書長得有幾分相像罷了。
阮夢歡扒著銅鏡,銅鏡裏映出的人的確是自己,是未經任何認為修飾過的自己。當初她與燕奉書相遇時,便是頂著這副麵孔,想來倒真有些諷刺。
“雖說我是這燕王府的王妃,可是妹妹你也是陛下禦賜的側妃,往後咱們姐妹相稱不是很好嘛?你為何不喜歡呀?莫非看不起我是個燕國人,所以不願與我交好?”瓊琳開了話閘一般,倒個不停,唯一沒變的是,她始終在笑。
瓊琳的笑容,讓阮夢歡想起了一個人,是天朔帝後宮裏的淑貴妃。從妻到妾,忍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歲月裏,始終這麼笑著,溫柔隨和又大氣。
阮夢歡仔細的把瓊琳的話回憶了一遍,瓊琳說她是燕王妃,而她阮夢歡是燕王側妃。她頭疼的厲害,她上一次睜開眼時,分明是在湖泊中心的小船上,與尹嫦陌和紫赫坐著交談,如今醒來,卻是麵對著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爺,我看妹妹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咱們先回去吧!”瓊琳那麼的善解人意,她臉蛋兒上的笑容是那麼的親昵。
“咣當”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阮夢歡手裏的鏡子落到了地上,她害怕,她覺得自己被人困起來了,要麼就是她已經瘋了,因為燕奉書的那一劍,她成了一個瘋子,眼前所發生的都隻是假象!
“哼!”燕奉書是不悅的,在他看來,這是阮夢歡刻意為之,心中更是不悅,隻想著帶瓊琳離開,往後再也不會踏進此地。
“王……王爺!”阮夢歡的腦子裏一片混沌,她叫了一聲,不想燕奉書沒有停住,倒是瓊琳停下了,瓊琳正看好戲一般看著她。
阮夢歡並未躲閃,直視著那兩人,她說:“可以麻煩王爺給我寫封休書嗎?”
燕奉書本來是被瓊琳拉住了,如今聽到阮夢歡的這話,方才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冒得老高,“你不要以為說幾句好聽的,本王就會上當受騙,告訴你,既然陛下把你賜給了本王,你就是本王的!本王要打要殺要罰要扔,都是本王說了算!哼,你最好不要惹本王,否則,你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