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天朔帝的雙手捏著自己的喉嚨,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幾乎要跳出來了,他痛苦不堪的喊著國師,以為國師尹嫦陌能夠再次救他一命。
尹嫦陌卻是非常平靜的,甚至在麵臨他的痛苦時,還帶著幾分的微笑,他說:“陛下是否感覺的腹裏如火燒?是不是直冒冷汗?是不是四肢乏力?是不是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也不知是真的痛苦,還是被嚇著了,天朔帝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臉色漲紅漲紅的。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尹嫦陌的身上,然而尹嫦陌卻沒有給他任何的回報!他的唇不住的顫抖著,那是帶著恨意與不甘的情緒的,“為何?朕帶你不薄啊!”
“陛下,你是一個連玉璽都可以轉送給別人的人!”尹嫦陌的言語裏盡是諷刺之意,他鄙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你看,這樣一個男人,有何資格淩駕於大夏皇朝的子民之上?你想要獲得永生?嗬,簡直是癡人說夢!有隻猴子說過,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瞧瞧,現在就到我家門口了!從今往後,我!尹嫦陌!便是這大夏皇朝真正的主人!哈哈哈……”
天朔帝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喉嚨處的疼痛也沒有那麼明顯,瀕臨死亡的那一刻,終於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天朔帝也笑了,他竟然就這麼把祖宗打下來的江山拱手於人了,這樣一個他,即便是死了,也沒有麵目去見列祖列宗!他笑得聲音,不必尹嫦陌的小,笑到最後,眼珠子從眼角滾落而下,一如那山泉從山澗中飛落。
那兩個大男人哭著、笑著,就如同瘋魔了一般,阮夢歡眼中留意著他們的舉動,手中卻是把懷裏的人摟的緊緊的,生怕她被牽扯,生怕她受到傷害。他知道,讓他們變成這幅模樣的不僅僅是那所謂的仙藥,還有那至高無上卻會把人扭曲的權利。他在心中搖頭,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蹬鼻子了就想要上臉,永遠沒有停歇。
“陛下,我兒……”
太後邁著蒼老的步子,跑了進來,她老態龍鍾的身子骨趴在了天朔帝的跟前,她哭道:“我兒,你受苦了,為娘來遲了……都是為娘的不是,不該如此為難你……不該逼迫你……”
阮夢歡被太後的哭聲吵醒,她發現自己被燕奉書周全的護著,打心底裏透著甜蜜,她想,如果可以的話,永遠都不要離開他的懷抱。然而事情永遠不可能如人所想。她聽到太後在哭,也聽到太後哭訴:“你別有事啊!等你好了,為娘便把她的一切都告訴你,好不好?堅持住,禦醫馬上就要來了……”
阮夢歡聽聞此話,莫名的聯想到了蘭娘,太後與蘭娘的關係,她的認知隻差戳破一丁點的窗戶紙就能看個全部。可是皇家隱私,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太後……哦,差點忘了,你還活著呢!不……你應該死去的,就像雙雙一樣,永遠的死去!”尹嫦陌梗著脖子,指著阮夢歡的地方,對著太後道:“你看到了嗎?那就是你的歸宿!”
太後此刻哪裏會顧念著尹嫦陌的話語,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她哭道:“早知我不該阻攔你們,都是為娘的錯,要不然事情也不會落到如此天地啊……都是為娘糊塗,為娘糊塗啊……明知你們相愛,卻顧念著所謂世人的顏色,非得把你們分開,為娘該死……該死……老天爺啊,你若非要取一人的性命,拿走我這老太婆的就是,為何要傷害我的兒子……老天爺,你何其狠心……”
阮夢歡把太後的話語一字一句全部收羅到了耳朵裏,最不可思議的是,與蘭娘兩情相悅的竟然不是慶王安清遠,而是天朔帝。然而悲劇就出現在了這裏,他們不能相愛,他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如果在一起了,那邊是這世人眼中最齷齪最不堪的存在。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太後以母愛之心求取慶王安清遠的幫助,讓天朔帝以為蘭娘移情別戀,然後把再想法子把她送走……
可是一步錯,步步錯,這世上的事情,永遠都是變化大於計劃。任何人都無法掌控未來,即便你是高高在上太後皇帝。
太後哭得淒慘,聞者傷心,聽著流淚,阮夢歡不想再看下去,也不忍再看下去,她是蘭娘養大的孩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世人的“有色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