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隻有一半?”桃智摩挲著下巴,信誓旦旦道:“此番出去,我定然要仔仔細細的研究研究她的另一邊臉。”
阮夢歡以為說好了要走的心思,起碼要過上數日的光景才能動身。誰知桃智似是很趕時間,上午說剛剛定好,下午就收拾好了包袱,催促著兩人趕緊出發。
“急吼吼的做什麼,我也想走,可是外麵的那些花啊草啊,那麼高大,咱們該怎麼出去呀!我可不想喂巨型蚊子!”阮夢歡從容不迫的品著茶,為燕奉書也斟了一杯。
燕奉書很認同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呷了一小口。
桃智嘖嘖笑了幾聲,聳了聳肩,說:“這點小把戲,也能難得住你們?”
阮夢歡挑眉,不以為意。燕奉書不管不顧,自顧自品著茶。這種事吧,說來可大可小,說小了,不過是誰領頭,說大了,那可關乎往後誰的話更有分量呢!
桃智的娃娃臉憋得通紅,終於哼哼道:“好了好了,怕了你們!走吧走吧!跟我走!爺爺我這就帶你們出去!”
原來這裏的巨型花草樹木,都是桃智施肥時,把一些剩下來的藥渣子倒進了土壤裏,導致草木繁盛。而那蚊子的聲音,卻是他有意放大的聲音。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獨自跑出去。
跟著桃智,在一根草的枝幹上,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三人都已經走熱了。低頭一看,底下住了好些日子的山莊,如玩偶一般小巧玲瓏。
又過了一片黑漆漆的洞,前方傳來亮光,靠過去以後,發覺自己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世間萬物都恢複了常態。
望著腳下的山水村落,阮夢歡不由的歎息,“想我這十幾年都是在青陽城度過,竟然不知道藏著這樣美妙的地方!”
燕奉書輕笑,那個傳言原來是真。他瞥了一眼桃智,桃智還是小孩子的模樣,隻到他們的腰部稍上的身高,與孩童無異。唯一的區別在於,他的眼睛並無孩子的童稚,有的隻是熊熊的火焰。
那是仇恨!
三人行至青陽城時,已經夕陽西下,便在一家酒樓點了幾個小菜,祭奠五髒廟。
“唷,你聽說了嗎?殷家的老宅子鬧鬼,鬧得可凶了!”一個瘦小的男人卻不乏八卦思維,就坐在阮夢歡他們的隔壁桌。
男人旁邊的是個嬌柔的女子,那女子一聽“鬧鬼”,嚇得躲進了男人的懷裏,“柳哥,你別嚇我了,我害怕呐!自從殷家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之後,人家每次路過殷家的老宅子心裏都堵得慌!”
“柳兄弟,還是保護好你家小娘子吧!哈哈,殷家一夜之間消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用得著天天說,夜夜說嘛!”酒樓的老板害怕嚇走了客人,慌忙出來打圓場。
殷家所有人一夜之間消失了,阮夢歡咬著筷子,能做到這件事的,怕是隻有已經成為尹嫦陌的殷如煦。他們究竟躲在哪裏?又在籌謀著什麼?
燕奉書見狀,叫來了店小二,低聲細語了一番。容色鄭重的對阮夢歡說:“事情不妙!”
阮夢歡忙要追問,燕奉書卻是輕輕擦拭了唇角,不再多言。
順著桌下他手指的方向,阮夢歡看見酒樓外頭有人盯梢,她心中了然。草草吃完,三人付完賬要出門。剛到門口,就被幾個人給攔下了。
為首的穿著藍色衣裳,畢恭畢敬的說道:“我家主人請三位過府一敘!請!”
為首之人的身後站著六名高大威嚴的壯漢,想必若是他們不跟著走,就要動強的。
燕奉書笑問:“敢問貴主人如何稱呼?”
“我家主人姓常!”藍衣男子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把兩人請進了軟轎裏。
軟轎不大,兩人剛好合適,三人卻有些擁擠,桃智更是破口大罵,“你們怎麼就這麼一丁點的誠意,多雇一台轎子會死嗎?”
隻聽那藍衣仆衛聲音幽幽傳了進來,他說:“抱歉,我家主人沒料到會多一個小孩兒出來!請將就將就!”
簾子被風帶起,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阮夢歡看見外麵的景致在飛速的後退,可見抬轎之人的速度有多快!她生平認識的姓常之人中,並未有哪個的身份是如此神秘的。
衣袖之下,燕奉書握住了阮夢歡的手,隻是微微一笑,阮夢歡卻再也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