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歡當即道:“我們隻是路過來看看,馬上就走!”
“有什麼可看?還嫌我們家被你敗的不夠慘?”安文琅一把將書扔在了地上,氣呼呼的背過身去。
“她是好意來看你,你怎麼能這樣!”燕奉書是認識安文琅的,可眼前這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安文琅嗎?分明沒有變,可分明再無任何的相似之處。
說話間,有人從裏屋走了出來,那人打著哈欠,懷裏抱著一幅畫卷,“我餓了,弄點吃的來!”
是安清遠。
他在看到屋子裏的不速之客時,他先是愣住了,隨後警惕的抱緊了懷裏的畫,他自言自語道:“不要拿走我的畫,不要拿走我的畫……”
安清遠好像魔怔了一般,不住的重複著那句話,李錦桂擔心的走過去,安撫著,“沒有人要拿走你的畫!”
“看夠了?滿意嗎?”安文琅笑的淒惻。
燕奉書一句話也沒說,拉著阮夢歡就往外走,阮夢歡卻一味的盯著地上的安清遠,她想,她已經知道如何治愈這個被自己的心魔所困的人。
“對!好好的看一眼,這就是你所帶給我們的!千萬記住了!”安文琅發了狠,一字一句的說著。
一出草屋的門,燕奉書便拉著阮夢歡跑了起來。
就好像回到了燕國的日子,他拉著她滿世界的奔跑,而世界仿佛隻有他們兩人是彩色的存在。所有的煩惱,在奔跑間,悉數被拋在了腦後,被風吹到了九霄雲外。
*
第二天,三人踏上了皇城之路。
桃智心急,一晚上都沒好睡著,守著等天亮。
然而天一亮,燕奉書來到阮夢歡房間,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這丫頭跑到哪裏鬼混去了!竟然也不跟你打聲招呼!”桃智大咧咧的笑罵著,“你說你,女人嘛,稍微對的好一點就行了,何必掏心掏肺,你看,如今她被你寵的都上了天了!都幹不聽你的話了!”
“桃爺爺!我不覺得你有資格在我們兩的事情上發表任何的言論!”燕奉書神色晦暗不清,扭頭就走。
*
茶園,老槐樹下。
阮夢歡帶了些祭品,她跪在蘭娘的墳前,心裏亂七八糟的。與其說是來看望蘭娘,倒不如說是在等那個人出現。
供桌上的那朵絹帕做的蘭花,吐露著淡淡的香氣,阮夢歡不禁失笑。這時候,不出意料,那人來了。
“我有話跟你說!” 她開門見山。
安清遠走起路來已然顛三倒四,可是他的眼眸卻是格外的清亮,讓人不由的去聯想當年他戰場上的英姿。他一言不發走到墳前上香,渾然不把阮夢歡放在眼裏。
阮夢歡卻也不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隻是說:“我原以為你不知道,如今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噢,我說的是蘭娘的心上人!”
“她的心上人是我!”安清遠的眼神頗有些狠戾。
“不!不是你,我想你很清楚!”阮夢歡微笑,“她的心上人是……”
“閉嘴!”安清遠的大手就要朝著阮夢歡的臉頰揮下,卻是在半空中停住,“有些事情不能說,一旦說了,便收不回去!你好自為之!”
他要走,阮夢歡攔住了他的去路,她絲毫不畏懼,“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麼淺顯的道理你當然知道!可是你也不該忘了,你的理由會給他帶來什麼!依我看,痛恨肯定是大於放心的!”
“哼!”安清遠發出一絲不屑,他仰著頭,並不多說。
阮夢歡卻直言不諱,“從昨夜的事情看來,安文琅他什麼都不知道呢!原來他敬愛的父親母親竟然欺騙了他!把他買在了鼓裏,一無所知!”
“是又如何?起碼,我們一家人如今過得還不錯!”安清遠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得意。
“你們連我都無法欺騙,又要如何欺騙那個人?”阮夢歡攥緊了拳頭,“你們是不是年老昏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大樹上撲簌簌掉下了許多的葉子,少頃,一個人從樹上跳了下來。
正是安文琅。
“父親,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安文琅臉色陰沉,視線在安清遠與阮夢歡身上打轉。
“在我與她之間,你僅憑著三言兩語,就選擇相信她,安文琅,你當真是我的親兒子嗎?”安清遠不可置信的瞪著安文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