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愛而不得,然後終失所愛。
我愛過一個人,和他喝過一壺酒,等了一段歲月。可我走了之後,才恍然,他還欠我一場花好月圓。
我最近迷上了一種叫酒的東西,迷上它並不是因為我和那些個想要一醉解千愁的人一樣,而是因為,他們和我說的酒千奇百怪的味道都有,可是我無論喝了哪種酒,感覺都像是很多很多年前,老家夥第一次給我喝的楊梅湯一樣,酸得妙不可言,而且是千篇一律的酸。
為什麼我喝起來的酒就是這樣味道呢?
我不信邪,於是這兩個月裏,四海八荒之內,搜羅了各種各樣的酒,都快要堆出了竹林,那小氣山神險些前來與我要拿占地費。
這日我又打開了一壇酒。前任山神白幽已經被我這滿園的酒壇給嚇傻了,很久沒有到我這裏來蹭食了。
我突然想起我現在所居的地方是在以前老家夥的府邸上,說不定尚有什麼寶貝呢。
我打開牆壁上的暗門,進到一個漆黑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還保留著至少千百年前的風格,可惜當年的我實在太過傻缺,已經把老家夥的東西為那個人搬空了,哪裏還有什麼寶貝。
想到這裏,就想把自己狠狠揍一頓。
正當我悻悻地出去的時候,右腳卻踢到了一樣東西。我回頭一看,腳邊一抹螢綠色的光。我撿起來,原來是一個質地通透的小玉杯。
原來我當年並沒有把這裏搜刮幹淨啊……
多了個酒杯……不是正合我意麼。
我從暗門一出來,卻被屋裏來客的聲音驚得手中的酒杯差點摔到地上。
此時我的屋內無端多了兩個人,嗯……男的、長得好看的我倒一向不介意不請自來,不過,如果是前任山神那個廢材就算了。另一個,雖然說長得樣貌還頗為俊逸,可是,你對我辛辛苦苦買來的酒指指點點是什麼意思!
“白兄,這酒產自人間皇家,雖貴為名酒,實則也不是什麼稀罕之酒,選用之材也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東西。因為幾百年前皇家一位流落人間的公主釀得此酒而出名罷了……”
白幽一副不懂裝懂的樣子,隨著笑,“對此,在下也是有所耳聞,此酒名喚……”
白幽尚以為我不在相思穀中而出去尋酒,沒想到強行賣弄不行,卻被我裝了個正著。
我大大方方坐在屋子裏僅餘下的空間所放的那把椅子上,“咳咳咳……”輕咳了兩聲。
二人紛紛回頭。
“想必這位就是相思穀的柳姑娘了。”
“嗯,正是本姑娘。”
“冒昧打擾了,適才白兄以為姑娘不在,白兄又乃姑娘好友,故邀自閣中來……”
我白了白幽一眼,傳音給他:誰和你是好友,我們隻有前雇傭關係及蹭食和被蹭食的關係。
轉念一想,罷了,不拆穿他了,還是在客人麵前給他留點麵子吧。
“我這小地方,招待不周請多見諒,反正這也沒多餘的位置可以坐了你也看到了,這樣吧,你看哪個酒壇順眼你就坐上麵吧。”
那男子明顯尷尬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然後就被白幽按著肩膀坐了下來。
“柳姑娘叫咱們坐,咱們就坐下來。”
“等等,我可沒叫你坐。”
白幽笑了笑,滿眼不甘又不無可奈何,“那我總不能一直站著吧,坐在樓公子腿上總可以吧。”
我:……
“適才,你似乎對我的酒頗有見解啊……”白玉杯在我的指尖旋轉,我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已經有些蒼老的英俊男人,他那雙似乎包含了一生風霜的眼,看起來很是熟悉。
“姑娘見笑了,在下本是西海神君座下的釀酒官之子,多年前觸犯神規被流放至今,說到酒,實在慚愧。不過聽聞柳姑娘正在尋酒,便妄自前來拜訪,也請姑娘為在下卜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