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問的腦子裏麵一直浮現著江老頭的模樣,可是不論她怎麼想,能夠想到的江老頭,都是一副為老不尊並且一直和她問心無愧的欺負著白幽。
眼前的這個人,牽著柳三問的手,他到底是不是白幽?
他當然是白幽,紛紛飄舞的白色發絲胡亂的吹來吹去,在柳三問總覺得那發絲就要飄進自己的嘴裏的時候,卻又被一陣不緩不急的微風吹開。
柳三問的手被牽得越來越緊,以前可以麵不改色理所當然的壓榨著白幽,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帶著一股莫名的威亞,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氣場,很明顯不是白幽啊。
柳三問想問問他到底是不是白幽,或者說在他還是白幽的時候,是不是其實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隻是像看戲一樣看著她在傻愣愣的演戲?
可是,柳三問現在卻都甚至不敢稍稍牽動一下他的衣襟。
等到了江老頭那裏,他自然的把柳三問拉到庭前,繞過之前柳三問都不曾注意過的一些光景。
江老頭的住所,柳三問以前常來,她是自然知道這裏布局,也很嫌棄庭前那些沒用的亭台水榭和漸欲迷人眼的花花草草,所以以前每次來,她都會騰著雲越過這裏,直接進到內閣。
被他牽著,柳三問心中有些微微錯愕,不經意間的一個恍惚,前麵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柳三問猝不及防的撞到他的身上,以為是撞到他突出的肩胛骨,可是卻撞到了一個清瘦卻不柔弱的胸膛。
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呢!
“你在想什麼?”
柳三問抬了抬頭,卻覺得從他臉上那個方向的光照過來有些閉眼睛,於是又不自覺的微微把眼眸垂了垂。
他,一定不是白幽,白幽哪有這樣讓柳三問低頭的本事。
而她,一張光滑細膩的臉又回來了,雖然不曾看到真實的樣貌是什麼模樣的,可是當她的手一觸及到現在的這張臉上麵的寸寸肌膚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張臉,是她過去的樣子,沒錯,就是過去的樣子。
“我……我想……啊?”
仿佛他根本在無心去問柳三問在想什麼,或者說隻是說說而已,在柳三問為難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他又把柳三問沿著石梯一步一步往上麵走。
好吧,既然這樣,那麼柳三問隻能一臉茫然的跟在他身後了。
直到見到江老頭,柳三問吃驚得不能言語。
她的一句話梗在喉嚨裏:江老頭,明明我在出門之前,你就已經一副大去之期不遠矣的將死模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