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道:“豬頭又不是讓你自己掏腰包。那天在酒桌上,豬頭不是已經給你算得明明白白了?你照著做就是了。”
大頭搖著大腦袋道:“唉,哪有這般容易?豬……大哥算得是沒錯,可是下邊的這些頭頭們,哪一個不是花天酒地?哪一個不要上下打點?他們錢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貪來的錢能有一半存起來就不錯了。一個中心校長要一百萬,那不是讓人家傾家蕩產嗎?萬一人家狗急跳牆,咋收拾?”
“當初這些人買官當的時候,許多人也是不惜傾家蕩產的啊!”我笑著點撥大頭。
大頭愣了一下,沉思了一會兒,又搖搖頭:“那是買官當,是投資,人家當然願意了;可是這次不同啊,人家出那麼多錢,能買到什麼?你能給他們每人一個局長當當嗎?”
“我們是什麼也給不了他們,但我們可以讓他失去點什麼。”我不動聲色道。
大頭聽了眼睛一亮:“啊,對啊!我咋就沒有想到呢?還是老弟你腦子靈光。我們把這些中心校的頭頭們扣起來,讓他們的家人拿錢贖人。這主意怎麼樣?”
我心裏道:這主意的確不怎麼樣。卻滿臉堆笑道:“豬頭說以你為主,小弟自然是全力配合。不過,這個方案是不是先報告大哥?”
豬頭聽了大頭的餿主意,拿三角眼瞟了我一下,問:“老三,你看呢?”
我清了清嗓子,道:“二哥的方案斷不可行!”
“哦?為啥?”大頭和豬頭都是一愣。
我開始了自己的宏篇大論:“大哥、二哥,自古以來‘上能馭下,寡能馭眾’,要訣就在於分而治之;其精髓在於一個‘分’字。所以自古統治者無不嚴禁百姓結黨結社。一旦老百姓抱成一團,作為少數的統治者就不好忽悠了。‘三個臭皮匠,出一個諸葛亮’,下麵這些中心校的頭頭們,能混到領導崗位,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哪一個會甘心伸長了脖子無辜挨宰?一百萬,又不是一百塊,那還不比睡了他們的老婆還讓他心疼?把他們集中起來,萬一他們一商量,來一個集體對抗,就不好弄了。”
“不至於吧?這些敢對抗大哥?”大頭心有不甘道。
“就算這些頭頭們都乖乖的給自家老婆捎信籌錢,可這些女人哪一個不是要錢比要命還難的主?萬一她們不顧男人的死活,卷起家財和小白臉一起跑路了,我們找誰要錢去?或者有幾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把事情捅了出去,我們豈不是成了綁票的土匪了?我們可是文化單位,不是座山雕的威虎山啊!”
大頭冷汗都下來了,衝著我直瞪眼。
豬頭點點頭,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還是那句話,‘分而治之’。先拿一個鄉開刀,樹立一個榜樣。偉大領袖曾經說過,‘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隻要樹立好榜樣,後麵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怎麼開刀?”豬頭追問道。
“恩,這個嘛,”我故作沉吟道,“自然是先找他們的錯了。手裏有了他們的把柄,就不怕他們不乖乖就範,不拿錢就免職,空出了職位,照樣可以賣錢,兩頭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