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西女孩的遺體就躺在市醫院的太平間裏。頭部雖然經過處理已經洗去了血汙,但巨大的傷口撕裂著,嬌媚美的麵容與猙獰的傷口尖銳的對峙著,強烈的撕裂著我的心髒。
我的耳邊又響起了她宛轉悠揚的橫笛聲,麵前有浮現出沙城劇院舞台上,那個驚豔了整個沙城的那個白衣仙子。再過二十天就是她十四歲的生日了。一朵嬌豔的花蕾在即將綻放的前夜,就這樣凋零了。
“慘,太慘了!”大頭愣怔了好大一會,道。
“唉,太可惜了,這個老爺子!”豬頭也歎了一口氣。
豬頭揭開覆蓋在女孩身上的白布,女孩的身上並沒有穿衣服,身上過著粉紅色床單,揭開床單,女孩的乳房上還殘留著血淋淋的牙印,大腿根部還有好幾處煙頭燙傷過的新鮮印痕。
“呸,畜生!”大頭忍不住罵道。
豬頭又把女孩的屍體蓋上,感歎道:“老頭子真是越老越變態了,這花朵一般的小人,竟然下得去手!唉,我以為自己就夠混蛋了,比起老頭子還差得遠啊。”
“現在怎麼辦?”我問豬頭。
“還能怎麼辦?送火葬場吧。”豬頭道。
“不要女孩的父母來認領屍體嗎?”大頭問。
豬頭乜斜了大頭一眼,道:“女孩這個樣子,被她父母看見了,會弄出多大風波?出了問題你弄得了嗎?”
“可是人終究是沒了啊。”大頭又道。
“火化了成一把骨灰,就死無對證了。再給女孩的父母一筆錢,問題就了結了。”豬頭道。
“這行嗎,畢竟是一條人命啊。”大頭疑惑道。
豬頭淡淡一笑道:“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用錢擺不平的事。老子在鄉下搞礦山的時候,現場死個把人,兩三萬塊錢就擺平了。現在通貨膨脹,人的期望值也提高了,再加一些錢就是了。這樣,大頭去跟著醫院的車,親眼盯著女孩火化,不能再出紕漏;沙子,你讓李院長給女孩開一個死亡證明,再到公安局找毛局長開一個意外死亡的證明。”
“是,大哥。”我倆齊聲應道。
“女孩父母的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嗎?”豬頭問我。
“調查清楚了。女孩的父親是沙西鄉湖西村小學的一名民師轉正教師,她的母親曾經也是民師,八九年初次評定職稱的時候因為計劃生育問題,沒有入編,也就不能轉正,現在還在湖西小學代課,還有一個兒子在沙城一高上高三。湖西村就是‘最大菩薩’旁邊那個村子。”我向豬頭彙報道。
“啊?這,這可不好辦了。女孩的父母都是文化人,懂得法律法規,萬一鬧將起來,把事情捅大了,大領導那裏可不好交代啊!”大頭吃驚道。
豬頭卻輕鬆的哈哈大笑道:“都是教師就好辦了。郎書記給我批了兩百萬,我還嫌少,現在看來,一百萬用不了就搞定了,我還能落下一百萬。哈哈哈,明天你倆跟我去一趟沙西,跟著大哥從長長見識!”
第二天豬頭、大頭和我一行三人帶著女孩的骨灰與醫院、公安局開具的證明和一皮箱現金,驅車直奔沙西。出發前,先通知了沙西鄉中心校的王校長。
到了沙西鄉,王校長已經帶著中心校的十幾個工作人員在迎候了。王校長見了豬頭,猶如見了失散多年的親爹,親熱的迎過了來,打開車門,攙扶著豬頭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