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豬頭停住腳步回頭盯著夫婦倆問:“你們想好了嗎?去哪裏告?”
夫婦倆愣住了。過了片刻李玉紅一臉茫然地問丈夫:“去哪裏?”
陳白和也是一臉茫然:“去哪裏告狀自然是、是去法院了。”
豬頭不慌不忙道:“對去法院。是去市法院?省法院?還是京城的最高法院?”
“啊?市法院怕是管不了大領導吧?”李玉紅顫聲道。
“省法院也管不了。”陳白和也道。
豬頭道:“最高院的院長還比大領導差了兩級,大領導正好主管政法,正是最高院院長的頂頭上司。”
“啊”李玉紅一屁股蹲在地上大聲嚎啕:“露露——露露,我的好閨女啊……嗚嗚嗚......”
“啊”陳白和也蹲在地上抱住頭嗚咽:“露露你死得冤,死得冤啊……爸爸無能無能啊……嗚嗚嗚......”
陳白和夫婦哭了一會,忽然一齊匍匐在地上,抱住豬頭的腿,淒淒慘慘的哀哭著:“朱局長啊,朱局長,您可是我們教育係統的父母官,是我們教師們的主心骨啊,您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女兒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嗎?就怎麼白白死了嗎.......嗚嗚嗚......”
陳白和夫婦哭得淒慘哀怨,我和大頭也不禁動容。
豬頭長長地歎了口氣,攙扶起夫婦二人,一副語重心長的強調道:“唉——老哥哥、老嫂子,你們的遭遇我也深表同情。隻是你們想過沒有,即使你們能告到最高領導人那裏,告他什麼罪呢?故意殺人?露露姑娘是自己墜樓的;告他強奸?人家反汙你女兒賣淫,豈不是壞了露露姑娘的名聲,讓孩子死了還背負罵名.......”
“我女兒到十月一日才年滿十四周歲,大領導奸淫幼女,這可是重罪。”陳白和道。
豬頭一皺眉,衝大頭施了一個眼色,大頭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紙交給陳白和。陳白和接過來一看,頓時傻了眼。上麵寫著:“陳露露,女,出生於1998年8月11日,於2012年9月8日在省城賓館,失足墜樓而死,死時年滿十四周歲,係意外死亡,與他人無關。
特此證明。
沙城市公安局2012年9月10日。”上麵蓋著公安局的紅色大印。
“怎、怎麼會這樣?八月十一日那是露露的農曆,公曆是在十月一日國慶節,我記得清清楚楚啊。”陳白和淒淒楚楚道。
豬頭道:“我也相信老哥說得是實話。可是法院是相信你的空口無憑呢,還是相信白紙黑字的政府公文?”
陳白和一下子渾身癱軟,從椅子上滑落到地麵上:“朱局長,我們、我們、我們真的就無路可走了嗎?”
我和大頭又把陳白和攙扶起來。豬頭又悲戚戚的歎了口氣道:“老哥還有一個兒子吧?父母高堂都還健在吧?”
“兒子在沙城一高上高三,家父前年去世,家母尚在,年逾七十。”陳白和答道。
“老哥、老嫂啊,‘自古草民莫告官’,且不說最高領導人會不會接見你一個無名草民,你若是去告禦狀,恐怕你連沙城也走不出去。露露姑娘已經死了,就是真的扳倒了大領導,你女兒還能活過來嗎?若真是拚一個魚死網破,即使你自己不惜命,你的兒子呢?老母親呢?你都可以不管嗎?更何況這隻網太大太強了,即使魚死了,網也破不了。何必再搭上幾條人命呢?”豬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