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如花第眼睛裏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寒光。那個晚上她的眼淚讓我憐惜，而此刻她的微笑卻讓我害怕。聯想到她報複甄大海夫婦和甄如玉的那個狠勁，我忽然脊背發涼，有了逃跑的衝動。
“如、如花，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晚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我要回沙城了。”
我的聲音已經發顫，退到門口，就要奪門而逃，身後傳來甄如花幽怨而冰冷的聲音：“哥哥執意要走，妹妹也留不住，妹妹隻能獨自暗彈相思淚了。不過哥哥知道讓一個女人傷心的後果嗎？我想甄大海和他的老婆、女兒都是知道的。他們一定後悔的要死……嗬嗬，不對，他們已經死了……哈哈哈……”
我打了一個寒顫，腿已經邁不動了。
我不敢回頭，顫聲問道：“你、你要怎樣？”
背後悄無聲息，過了一會兒，兩條柔軟的手臂從背後伸過來，纏繞在我的脖子上。手臂很輕柔，沒有一絲力量，可是我卻已經呼吸困難。
香香暖暖的熱氣拂過耳邊，鑽進我的鼻孔裏，溶進我的血液裏，逃跑的念頭越來越強烈，身子卻沒有了一絲力氣。
“哥哥怎麼走了？舍不得妹妹麼？”甄如花的聲音柔柔軟軟，我卻覺得鋒銳無比，直擊一個男人心頭最柔弱的部位。
“你、你究竟想怎樣？”我又問。
“妹妹要好好愛哥哥啊。哥哥怎麼在發抖？是害怕嗎？”
“怕！”
“妹妹這麼溫柔，哥哥怎麼會怕呢？”
“女人是魔鬼。”
“咯咯咯……哥哥說的真好，女人是魔鬼。妲己滅殷紂、褒姒傾東周。女人不是魔鬼才能以自己的弱柳之姿傾覆一國呢？可是是是誰把女人變成了魔鬼？是男人心裏有鬼！男人心中有愛，女人是花，男人心中有鬼，女人是毒。哥哥心裏究竟是有愛呢還是有鬼？”
我笑了：“我心裏有麻，一團亂麻！”
“咯咯咯……”甄如花居然開心的笑了。她鬆開了纏在我脖頸上的手臂，轉到我的麵前，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莫名其妙，愣愣的問：“你、你笑什麼？”
“哥哥和別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咯咯咯……”
“怎、怎麼不一樣？”
甄如花忽然收斂了笑容，幽幽的歎了口氣，道：“至少你說了真話，至少你得到之前想到逃了。我這輩子見過無數的男人，都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愛我，但又有幾句真話呢？就憑你沒有說出那個虛偽的‘愛’字，就值得我好好愛你一次。”
甄如花說著，深情的纏上來，像一條水蛇，把我的身體緊緊纏繞，讓我難以呼吸。
我的精神是抗拒的，可是肉體卻是向往的。我的精神從來就沒有打敗過肉體，這一次又不出意外的淪陷了。
既然淪陷不可避免，那就放任它墮落吧。
精神放棄之後，是肉體的瘋狂。甄如花的瘋狂讓我吃驚，又如此讓我沉迷。天和地都已經消失，過往和未來都已經消失，隻剩下這沒有思維支撐的肉體的癲狂……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沉迷中醒來。
“好哥哥，你愛我嗎？”耳邊傳來她軟軟甜甜的聲音。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