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點點頭,連聲應是。

老族長現在是把李壽當下一任族長培養,族長即家族大家長,整個家族最德高望重之人。作為一族之長,必須要有仁慈寬厚的博愛之心,用自己的大愛容納一切,善待每一個族人,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待。

他此番叮囑李壽善待李五兒,一則是真心可憐那個沒娘的孩子,二則也是為了讓李壽得個善待族人的好名聲,替他將來繼任族長做準備。畢竟李壽才三十多歲,資曆淺,輩分低,讓他繼任族長肯定會有許多族人不服氣,他唯有切身實際的為族人辦幾件好事,方才能得到族人們的信賴與支持。

老族長本是好意,想要給李壽刷一下聲望,卻無意中幫了李五兒,坑了李壽一把。李壽今天當著眾多族人的麵做了承諾,李五兒到作坊做工的事情便是板上釘釘了,而且還是個“鐵飯碗”,除非她犯什麼大錯,或者她自己主動提出來不幹,否則李壽這個老板都不能隨意把她趕走,那就是打老族長的臉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趙五這個看熱鬧的旁觀者就看得很楚。

他拿胳膊肘捅了捅方圓,小聲道:“剛才那個小丫頭心思不正,那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個不停,滿眼的算計,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剛剛還含情脈脈的往我們這邊看了好幾眼,說不定正算計著爬誰的床呢,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我爹後院裏就有一打,用我娘的話說,這些不要臉的小浪蹄,成天就想著爬床勾|引男人。”

方圓抿了一口酒,斜眼睇著趙五,警告意味濃厚,“你什麼時候也學起那起子長舌婦來了,背後道人長短,可不是君子所為。”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李五兒的異常,不過他並不喜歡說人是非,更何況是一個陌生女子的是非。現下又是在李家村的地盤上,趙五這樣口沒遮攔的編排人家姑娘,若是不小心叫人聽見了,隻怕會把他們兩個當做放蕩之徒,狠揍一頓,然後再丟出村去。

趙五生性灑脫,向來是口沒遮攔慣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什麼不妥之處,此時被好哥們不帶髒字的罵了一回,心裏又是委屈,又是鬱悶,壓低了聲音怒道:“嘿!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那李叔不是你未來嶽父麼,我是怕他們不小心著了那小姑娘的道,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居然罵我是長舌婦!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趙五經常這樣炸毛,方圓早就習慣了,伸手夾了一隻鴨腿放到他碗裏,輕而易舉的便把這廝的嘴堵住了。

一頓年豬飯,吃到戌時方才散場,賓主盡歡。

村裏的婦人們留下來幫著收拾桌子,洗碗,擦桌子,掃地,人多力量大,又都是幹慣了活計的爽利人,不到半個時辰便都收拾好了。

劉氏道了謝,又把剩下的菜平均分了一下,給她們帶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