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總是如此，就算是一百，一千個個人在說起。
但總會有人依舊懷疑。
因為承認了它，就是對自己人生的否定。
何芝南的情況就是如此，但他沒有繼續露出不可思議，拒絕懷疑的樣子。
因為即便是要將自己的所有人生，所有常識全部推翻。
他也心甘情願。
因為這就是一個醫者身份的畢生願望。
醫師一生都在苦苦探索前者留下的醫道邊緣，一步一步地拓寬人類在生命這條無止境大道之上的範圍。
何芝南就算再如何驕傲蠻橫，但他在這上麵的渴求不弱於任何一個醫者。
因為這本就是他的驕傲本身。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孔遙這個他眼中的毛頭小子敢說出口自己是一個醫師之時他會如此的憤怒。
而當孔遙真的證明了自己不僅是個醫師，甚至還是個曠古爍今的醫師之時。
什麼驕傲本身都放下了。
因為孔遙已然做到了他一生所追求的事情之一。
孔遙的所作所為在程梓或者程佳看來很厲害。
是很厲害的醫道手段。
可在他看來，這已然超越了醫道的範疇。
到底得是什麼樣的功法，能夠讓一個築基期的小子完成凡世間所不可能的創舉呢。
若是真的能夠在醫道之中直接將煉丹成藥這一步省去，甚至用更加安全，更加節省的逍遙決取代。
這絕對會掀起整個凡人修真界的波瀾。
這之間的重要性可以說是開天辟地那般。
自此，神靈的特權也凡間界也能夠使用了。
如果他能夠將孔遙帶回百草堂，將這功法公開。
他與孔遙勢必會名垂千古。
即便比不上神農氏那般的地位。
也完全可以死而無憾了啊。
何芝南已然想到了這一步，看向孔遙的目光開始不斷升溫起來。
孔遙自然知道，這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然將這條大魚死死吊住。
接下來該放一放，再拉起來。
於是孔遙示意程梓將神魂收回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程梓此時也被孔遙的驚人表現給折服，真的相信了其在醫道上的天分。
不過，對孔遙的謹慎也隨之更深了一層。
一個幾天前才是先天期的鬼差，而且修為還經過一次跌落。
這才幾天，居然就已然天文之瞳在身，更是有著非凡的醫術，甚至還有超過程佳的戰力。
無論哪一點放在孔遙身上都會顯得詭異。
更別說放在了一起。
看來父親和爺爺那邊，也有必要支會一聲了。
自家妹子的特殊性，注定了在她身邊的人越是神秘，就越是容易招來懷疑。
雖然內心戲豐富，可程梓還是麵色不變地將那抹神魂收回腦海。
在確認其很快就融入了神魂本體，且讓傷勢緩和些許後，程梓表示可以接著進行治療嗎？
畢竟這些時日也沒少被這份痛楚給折磨。
能夠早些結束也好。
那邊何芝南也從自己名垂千古，被後世無盡醫道學子當做發掘了孔遙這個曠世奇才的偉人看待。
人世間不就有這種例子嗎。
馬克思和恩格斯。
自己能夠代表百草堂給他所有推行與改進這逍遙決所需要的資源。
甚至能將其定位百草堂長老之一。
自己甚至能夠在後世的記載中撈到一個老師的地位啊。
想到這裏，何芝南已然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雙目閃光，抬手便要朝孔遙拋出他精心準備的誠意。
然而孔遙無視了他的呼喚和伸出的手，隻是淡淡地轉身望著程梓說道：“恩，既然你做好準備了，那我們就開始進行治療吧。”
於是孔遙就這樣闔上了眸子，牽引出兩縷光芒進入程梓的腦海之中。
何芝南微微一愣，旋即就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苦澀一笑。
這小子也不是沒有脾氣的泥人啊。
自己先前的傲慢雖然沒有讓他撕破臉皮，但心裏終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況且，既然是鬼差，就說明對方本就是出身於大勢力中。
冥府就算再如何破敗，可畢竟底子還在啊。
比起百草堂來說，也是高上許多的。
而這孔遙既然有如此醫道天賦，在冥府中也是地位極高的吧。
於是何芝南開始惆悵起來。
甚至開始後悔起來。
這個白須長長的小老頭兒就負著手在正廳中不住地多者步子，走著走著就抬頭望一眼孔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