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開顏也恢複了正經的神情：“你會與程佳相遇，程佳那丫頭會對你有如此好感，想來就是因為那段故事，或者說，前世吧。”
他此時完全不懷疑孔遙給出的那段回憶是作假。
因為那故事不僅打動了他，也通過了問心梯的檢查。
問心階問的是本心，一旦孔遙用那段回憶來回答的時候有任何的問題，那問心階就生出感應。
然而沒有，那故事是個完美的答案。
問心階認同的完美，便是真實。
這也是程開顏突然想起要讓孔遙登問心梯的原因。
孔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生死輪回，神佛陷阱的事情。
一方麵這種事情他自己也沒有完全了解，一方麵就是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不是找死嗎。
要是讓這老爺子知道，程佳前世會死，今生出生後就帶著巨大的麻煩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自己。
隻怕別說見麵了，老爺子極有可能立馬為了孫女的人生將自己打殺。
打不打得過當然另說。
於是孔遙說道：“算是吧，雖然程佳轉世為人，很多東西都遺忘了，但還記得當初的感覺。”
程開顏點了點頭：“恩，這些事情現在看來都是很明顯的了，但現在我們家人關心的是，這丫頭到底是為什麼惹上了那麻煩，程梓跟我說過，你也不知道。”
孔遙對此亦是很沒有辦法，隻好說道：“我先前登梯的過程想來老爺子也看到了，其實我也類似與轉世重生的狀態，隻不過程佳是徹底失去了記憶，而我的記憶……你就當我把那些記憶都忘了吧。”
程開顏也知道，問心梯上的東西不會是假的。
孔遙在第一階時心中那漫長和黑暗的歲月已然證明了他的說法。
“忘了？”程開顏皺眉道：“當初你是如何想起程佳的。”
雖然神佛陷阱這種事情說不出來，但個中細節還是可以道清。
孔遙解釋道：“是這樣的，當我觸碰到前世故人時，就會回憶起關於他們的記憶，認出程佳也是出公務時的一次偶然。”
“你需要多久，才能夠找回前世的記憶。或者說，用什麼方法。”程開顏認真地問道。
孔遙想了想，然後說道：“我也不知道要多久，但用找回可能不貼切。”
孔遙指著自己的腦袋接著說道：“準確地說，那些記憶被封印了起來。我正在想辦法解除。”
程開顏麵色一變。
如果說是因為轉世重生這樣的事情失去，或者說是忘記了記憶還能夠想象。
畢竟，那可是不知道多少光陰的記憶啊。
能夠將孔遙這等修為的修士記憶封印起來，而且還能讓其沒有對策。
不是神佛還能是誰。
程開顏沉默了。
沉默是因為他在思考，思考這個後生會帶來怎樣的幫助。
良久之後，老爺子歎了口氣：“要是那位夫子沒有離開人間界就好了，有你的這份記憶，他應該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孔遙看著程開顏失落的表情，也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程佳說爺爺對她很好這一點。
如此大張旗鼓地去尋找他，有對孫女寵愛，怕她擔心的緣故。
但更多的，是一種病急亂投醫的關切。
關心則亂。
亂得這樣的老爺子失去了分寸，不想失去任何一絲的可能性。
程梓不會沒有跟他說起過那天的交談。
但程開顏還是想試試。
結果讓他有些失望。
這一點點的記憶片段，能夠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看著程開顏這副模樣，孔遙有些不忍的同時，卻也在心中暗道，不能怪自己不厚道呀，要拐小蘿莉自己也是費了挺大的心意。
他要的就是程開顏如此的失落。
於是他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一點明確的辦法都沒有。”
果然，程開顏聽到這話之後，眼神中又閃出一絲光芒。
“但說無妨，隻要是程家能幫上的，自然會幫你。”
孔遙道：“我本來也是以為隻有打破禁錮才能回複記憶，但後來發現，如果與前世的故人相處，經曆到了一些事情之後，可能會觸動到前世記憶，讓我想起來。”
程開顏皺眉道：“所以。”
“是的。”孔遙點頭：“程家能給我最大的幫助就是，和程佳見麵的許可，還有自由相處的時間。”
程開顏聞言後愣了愣，然後搖頭笑了起來。
“你這後生確實不錯。”
孔遙一臉的莫名其妙，難不成自己的心機被看穿了。
程開顏接著說道：“明明有這份實力，卻要為了程佳來這裏登梯受氣，還要和我這個老頭子耍心機。不過有這份心意也是好事，你去吧，從今天開始，程家任你出入，你要帶小丫頭去哪裏，與我支會一聲便是。”
不愧是老江湖了，孔遙心道，自己來到人世間後的時間還是太少，此時直接被老爺子給看穿了心意。
是的，程開顏並沒有如同何芝南那般，吃下孔遙這套算計。
他完全沒有被孔遙丟出來的震撼性消息弄得迷糊。
反而看穿了孔遙藏藏掖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