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斷臂的長老暈厥過去,再也沒人敢去扶他。哪怕是他最為親近的大弟子。
生死攸關之間,唯有大氣魄大情感方能站出來。
很明顯,在堂的諸位,都與這斷臂的長老沒有大情感,也不具備所謂的大氣魄。
沈鄉雲回頭望了眼那昏倒在地卻無人敢上前扶一扶的斷臂長老,亦是歎了口氣,眼中露出了些傷感。
這長老名為王峰,雖然飛揚跋扈,卻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連那些貪墨之舉也少得可憐。
隻是性子又急,骨子也傲,嘴巴沒點遮攔罷了。
這也是沈鄉雲冒著讓孔遙動怒的危險也還是將他安排在這裏的原因。
終究是抱著些許希望,能夠讓他頂過去。
誰成想,這孔遙不僅僅是與祖師爺,或者說祖師爺師傅認識這麼簡單。
就這麼一露臉,就被祖師爺直接扶持上了堂主的位置。
且祖師爺還那麼一臉的心悅誠服。
孔遙現在才是這大殿之中最得罪不得的人。
可即便如此,沈鄉雲與那斷臂長老還是心存一絲希望。
希望這孔遙大人有大量,已然斷了他一臂,就不會再計較。
頂多責罰責罰。
可這登位之後第一句話便是將那斷臂長老給挑了出來。
這不是要殺還是要怎樣。
所以那斷臂長老聽聞那話,直接就昏厥過去。
不是孔遙威勢太強,而是祖師爺就那樣乖巧地站在他的身邊,誰還敢造次。
孔遙望著那人事不知的長老搖頭笑笑。
他別過頭朝扁鵲道:“瞧你把這幫長老給嚇的,我就提一句,直接給嚇昏了。這樣是不行的。你以後要注意啊。”
扁鵲雖然腹誹不已,但還是明白了孔遙的意思,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公子,扁鵲以後會注意的。”
這裏站著的人都不是什麼天真爛漫之輩,自然知道孔遙是與扁鵲在做戲。
孔遙本來就不是要拿這個長老開刀。
隻是略微提起罷了。
然而這種一緊一馳的戲,也算是好的。
起碼這大殿之中緊張的氣氛都一鬆。
這些長老與弟子對孔遙的印象也好上不少。
起碼不是個仗著自己權勢為所欲為的黃口小兒。
那斷臂長老的大弟子這才敢上前去把自己師傅扶起來。
諸人都以為孔遙是在演戲收服人心,卻隻有他知道,方才的舉動隻是心念一轉,想再作弄作弄那個長老罷了。
至於真的要出手殺他,沒有這必要,孔遙也沒有這份閑心。
今日是他衝陣在先,斷那長老一臂,再把他嚇個半死,就當是給雨夏出氣了。
待這殿中氣氛緩和之後,扁鵲踏前一步,站在孔遙右手後方道:“諸位長老記住,孔遙公子乃是我師傅親自授命,於外人麵前不得提及。若是要提起我百草堂內務之事,便說是我執掌堂主位,與孔遙公子平時也以公子相稱便可,而今日關於孔遙公子的任何消息都不得透露出去。”
殿下那些長老聽聞祖師爺如此語氣認真地說這話,一瞬間便聽懂了很多話中的話。
這孔遙的背景,恐怕比他們猜想的還要可怕。
這祖師爺雖是上神,但其在醫道的修為在神王境界的神仙中也是上等。
而他口中的師傅,又該可怕到什麼地步。
而扁鵲一再提醒,不得將關於孔遙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越是不能讓旁人知道的消息,就越是駭人。
想通這些之後,這些長老對孔遙的態度也變化了許多。
於是幾個時辰前還對孔遙頗為不屑,覺得可以肆意羞辱的長老們都心悅誠服地彎腰致禮。
聽著殿中響起的公子之稱,孔遙微微皺眉。
這稱呼雖然文雅,但怎麼聽起來就如此別扭呢。渾然沒有大王,土匪這樣的外號好聽。
孔遙思索了片刻,覺得大概是因為喊公子的都是一群須發皆白的長老所致。
要是雨夏,洛水,程佳她們喊自己一聲公子,怕也是美得很。
扁鵲在一旁看著孔遙思考著什麼出了神,便咳了咳,傳音給孔遙道:“公子,還是先著手忙正事吧。”
孔遙點頭:“那就先出去吧,這大殿之中呆著也實在無趣。”
這九天時間看來很長,實則還是很不夠用。
九天時間,要去逼一個不輸於大鴻的家夥無路可走,拿起炎帝的斧柄,實在不是件輕鬆愜意的事情。
扁鵲自然沒有異議,這種事情也不能讓這幫底下的人知道。
於是扁鵲淡淡安排了下之後的工作,便與孔遙離開了這大殿。
不孔遙便與扁鵲再次來到了百草福地之中。
隻是這一次,扁鵲沒有朝上一次的方向走去,他隻是朝哪裏行了一禮,便帶著孔遙朝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