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斧子之後,炎帝的殘魂便如同實體一般,雙腳落在了地上。然後他朝生氣逐漸消失的刑天說道:
“好了,我知道你還能動彈,起來吧,是時候該結束了。”
而在另一頭,那個裝死裝得連孔遙都被蒙過去的刑天罵罵咧咧地爬了起啦。
站直之後,刑天異常嚴肅地盯著神農說道:“這算什麼,我苦秀了這麼多年的殺意之道在老師麵前還是如同稚童一般?就連垂死之時的氣息都掩蓋不去?”
神農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笑笑道:“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老師啊。”
而在一旁的孔遙卻是有些後怕起啦,甚至額頭上都垂下了一縷冷汗。
不愧是幾千年前就攪風攪雨,差點讓九州再度陷入亂世的刑天。
方才若是自己真以為勝券在握,走到刑天身邊,極有可能就栽在對方手裏了。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徒弟啊,九黎的曆史,該幹幹淨淨的結束了。”
看著神農異常嚴肅的神情,刑天緩緩跪了下來。
“也罷,若是由他人動手,我還有些不甘心,但既然是老師你,也算是我這一輩子走了個圓。”
“我這條命,是老師你給我,若不是老師你,我恐怕早就在那場饑荒之中被他人吃了……”
說著說著,刑天居然露出了一副幡然悔悟的神情,可以說是那段平生的回憶,說的聲淚俱下。
然而神農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麼變化。
他隻是猛地加速衝向刑天。
然後他的左手緊緊握住了刑天朝他襲來的斷匕。
“俱往矣。”神農悠然歎道。
話音剛落,神農的殘魂便開始不斷地變淡,白色的光芒卻從他的心髒處開始四溢而出。
而本就垂死的刑天在這白光之下,顯得格外的脆弱不堪,甚至都動彈不得分毫。
但他好像明白了神農要做什麼,臉上的駭然之意越來越濃,眼神變得死灰一片。
那是超越了生死的恐懼。
而孔遙手中的九黎斧柄亦是開始流出漆黑的絲線。
那些絲線很快就纏到了神農的魂體之上。同時也分出一部分纏到了刑天的身軀之上。
直到將神農的的魂體纏繞得沒辦法透出一絲光芒。
而那團黑色的絲線此時開始不斷收縮。
直到神農的手再也無法握緊刑天的手臂。
而刑天從那種被牢牢控製住的狀態中解放出來之時便開始瘋了一樣的咆哮。
“啊!!不愧是我師傅啊,這一天,你恐怕是算計了幾千年吧!好一招毒計啊。世人都說你仁厚大義,但他們都不知道,我這些上不台麵的算計都是跟你學的。嗬嗬嗬,好一個自絕九親的神農!”
然而那黑色的絲線越纏越緊,直到將神農的魂體壓縮到隻剩一個頭顱般大小。
看著那團黑色的球。
刑天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終於眼神中再也沒有了一絲絲的希望。
他微微弓著身體,聲音無限地悲傷地念叨著:
“你真是瘋了啊,你居然把弄瘋你孫子蚩尤的那東西都拿出來了,你這是在自尋死路啊,但師傅,何必再托上我呢。”
“就因為我和蚩尤是同一種體質嗎?”
“原來,你不殺我,是為了今天啊。”
說著說著,刑天的聲音越發地小了起來。
因為他肚子和胸膛上的傷口都逐漸地愈合起來。
而那團黑球也落在了他斷掉的脖子上,由黑色的絲線糾纏在一起。
然後那團黑球開始變得凹凸不平,隱隱看得出一個模糊的人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