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痛苦襲來的，還有一段段破碎的片段。
它看見一株頂天地理，遮蔽天穹的巨木。
畫麵一閃，還是那巨木，隻是巨木之上掛著一具屍體，那屍體的右眼，灰白一片，散發著濃鬱的死氣。
最後，巨木上突然燃起大火，鬼小黑聽到鋪天蓋地地慘叫和聖潔無比的龍吟聲，天地間突然被夜色包裹。
記憶片段到這兒便戛然而止。
孫霜望著失魂落魄地鬼小黑，接著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一株大樹，樹上掛著一具屍體？”
鬼小黑茫然地點點頭。
“還有別的嗎？”
“那株巨木後來燃起大火，天地都被夜色包裹，甚至還有很可怕的龍吟聲，別的就沒有了。”
孫霜點點頭：“嗯，我也做過這樣的夢，和你的一樣。”
然而線索到這裏便沒了。
聽著兩人訴說的其餘幾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光憑這些片段，要將整件事情還原，實在是太難。
根本就不可能。
修真界的傳說實在是太多太多，比凡俗之人的曆史要複雜漫長無數倍。
光是和這兩段記憶相似的故事，刑止浩一時間都能夠想起數十個。
最後幾人討論了一番，還是沒能夠找到一絲端倪。
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最後孫霜看著遠處開始落山的太陽，歎了口氣道：“罷了，這件事情我之後再慢慢去找線索吧，大家先各自忙各自的。”
孔遙也隻好說道：“似乎隻能如此了，這一次比天女妭那次還要複雜，線索實在是太少，能夠聯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不過在孫霜找到線索之前，鬼小黑我就帶在身邊好了，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刑止浩點點頭：“確實應該將他們兩分開一下，免得突生變故，那轉輪王的神通我是見識過的，邪門得很。”
“那一次殺無名之時，派去的分身自己都不知道真相，兩人一直是真心相待，成為生死之交，直到最後時機成熟，那分身的意誌被轉輪王操縱與無名廝殺。”
“若不是無名有聖宴神通，最後無論誰贏，都是皆死的結局。”
最後，孔遙便將鬼小黑帶走，而孫霜則是繼續留在冥府的據點之中養傷。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之中，孫霜的眼神突然悲傷起來。
其實還有一件事，他沒有說出來。
除了鬼小黑的那些記憶片段，他還經常做一個噩夢。
夢裏麵，他聽見戰馬嘶吼的聲響，一個拿著扭曲長矛的男人騎在戰馬上遠遠地望著他。
“該結束了。世界崩塌，為何你還獨活著。”
然後便是一道流星劃過時空，直接將他的心髒洞穿。
隨著使用死瞳越多，那個夢就越發地真實。
孫霜甚至都感覺，很快，哪個男人就會找到他了。
但是他沒有開口。
因為那道流星，超過了他所見過的任何招數。
那就仿佛是宿命，無論是誰，隻要被鎖定就一定會被命中。
孫霜能夠清楚地感覺得到，即便是孔遙，都肯定會死在那道流星之下。
於是孫霜長出一口氣，露出一絲苦笑。
也罷，這一次就讓自己去麵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