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時,二人身後立著一人,悄無聲息,猶如鬼魅般。
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二人不約而同轉身一瞧,頓時酒意全消。
葉詩靈紅著臉道:“爹!您不是出去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葉思北冷笑一聲道:“看來爹回來的不是時候了?”
葉詩靈嬌軀一顫道:“爹!靈兒不是這個意思!顧大哥他……他和我沒什麼的……”葉思北也不理會她,徑自向顧連城走來。
一步,兩步,那冷冷的眼神,令人凜然的身影。
顧連城腦袋翁的一聲,不知該怎麼解釋,也不知該如何閃避,隻呆呆的看著。
葉詩靈撲通一聲跪下,驚恐道:“爹!你聽女兒解釋啊!”
葉思北仍舊不理會,避過跪在麵前的葉詩靈,仍自向顧連城走去,冷冷道:“你這小子!屢次與老夫作對,如今又用什麼法子,騙的我女兒死心塌地?”
顧連城急促間說道:“葉堡主!容區區解釋!”
葉思北沉聲道:“老夫見你麵貌忠厚,本來想饒你一命!可如今你卻敢來我這青天堡送死!這就怨不得老夫了!”一字一句說的分明,氣勢令人駭然。
顧連城見他固執不聽解釋,早已暗暗運功,準備殊死相抗,卻聽葉詩靈冷冷道:“爹一定要執意如此,女兒便從這懸崖跳下去!”
葉思北一怔,顫聲道:“靈兒!不可!”
他自知葉詩靈外柔內剛,極其倔強,當下也不敢再逼迫,隻呆呆的站著。
葉詩靈站起身子,一步步退到崖邊,顧連城急道:“靈兒!……”卻見葉思北雙眼一瞪,冷冷的瞧了過來,顧連城被他聲勢所懾,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見葉詩靈距離崖邊越來越近,不禁心驚膽戰,唯恐她十足掉下去。
葉思北也動容了,他輕呼道:“靈兒!你不要激動!爹過來找你!”
葉詩靈厲聲道:“站住!”
葉思北見她臉色慘白,神態極為駭人,當下也不敢在動。
葉詩靈哭道:“顧大哥說得對!他說:隻要來了青天堡,你一定會殺了他滅口的!”葉思北對於‘滅口’二字尚不理解,但也不敢說什麼,隻是站在那聽著。
葉詩靈接著道:“我曾經答應過顧大哥要保他周全,如今看來,爹果然是殺害顧大哥父親的凶手,既如此,女兒有愧於顧大哥!倒不如死了幹淨!”
葉思北越聽越感到奇怪,但眼下形勢危急,不便詢問,隻顫聲道:“靈兒,爹爹答應不殺這小子!你快過來爹的身邊!”
葉詩靈道:“你也不用使用緩兵之計,女兒隻問您一個問題,您隻回答是或不是!女兒的生死,女兒自己會決定!”
葉詩靈已經決定,倘若葉思北果然是殺害顧連城父親顧天鷹的凶手,她自然覺得愧對顧連城,縱身投下滾滾江水,以表明他對顧連城的心意。
他二人朝夕相處多日,葉詩靈的心思,他自然很是了解,若真是如此,他自然也會追隨葉詩靈而去,當下也一步步往懸崖邊靠去。
葉思北縱橫江湖多年,也稱得上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但眼前竟被這兩個年輕人視死如歸的氣勢所震懾,當下輕聲道:“靈兒,你說!爹答應著就是!”眼下之意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葉詩靈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凜然道:“女兒不要您答應什麼!您如實回答便可!”
葉思北感歎她聰明之際,又擔心她安危,當下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氣息太重,把她吹下江去。
葉詩靈早已停止了哭泣,但仍有幾顆淚珠掛在臉上搖搖欲墜,就好像她較小的身軀就要掉下懸崖一樣。
堡中守衛,鄭統領,還有那老丁,也循聲過來了,但見此情景,哪敢說話,均呆呆的站著,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葉詩靈緩緩說道:“爹!這青天堡並非你原有的基業?是也不是?”
葉思北點了點頭。
葉詩靈又道:“這古堡原來叫做‘飛光堡’是不是?
葉思北越聽越心驚,又點了點頭。
葉詩靈又道:“這古堡以前的主人叫做顧天鷹!是也不是?”
不光是葉思北暗暗心驚,就連老丁等人均咦了一聲。
葉詩靈道:“爹隻回答是或不是!”
葉思北又點了點頭,但不知道葉詩靈如何知道。
葉思北自然吃驚,當年飛光堡招兵買馬,甚是有名,但顧天鷹之名並非為人所熟知,雖屢屢出兵,但均打著飛光堡的大旗,而‘飛光’二字的意思是:繼承嶽飛與劉光世的遺願,誓死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