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半頓飯功夫,眾人以及車馬都到了城外,守城將士盤查了許久,說那銀子來曆不明,定要扣下,等查清才能奉還。王道乾頓時發怒,罵罵咧咧的發了許多牢騷,曲平淡淡道:“這是百姓們湊得銀兩,原本要送往臨安,以供軍費之用,你等若要強行扣留,我便稟告了陳康伯相爺,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說!”
那軍士一愣,說道:“等我稟明劉汜將軍,若他放行,我們自然沒有話說。”
王道乾怒道:“既如此,就趕快去通報!耽擱了時日,你有幾個腦袋?”
幾人爭吵之際,城樓上有一人喝道:“陳將軍,何故喧嘩?”
那軍師一怔,急忙回道:“稟劉將軍,這幾人攜帶十多萬輛銀子,聲稱是百姓湊得,欲捐獻給朝廷,但眼下是非常時期,小將不敢大意,正準備稟告將軍裁奪呢!”
劉汜一怔,忽然笑道:“奧?快快請上來!”
眾人進得城內,車馬銀兩自有軍士照看,除了趕車駕馬的隨從留在城樓下,顧連城等一眾都上了城樓去見劉汜。
幾人坐定,劉汜差軍士奉了茶,便笑問道:“幾位從何而來?”
王道乾道:“我等從荊州而來,與往臨安拜見陳相國。”
他聲如洪鍾,雖是以禮答話,但劉汜仍然皺了皺眉。
曲平嗬嗬笑道:“久聞劉琦老將軍驍勇善戰,實乃當時英雄,如今既到揚州,將軍可否引見?”
劉汜一愣,奇道:“足下認識我叔父?”
曲平歎道:“曾有一麵之緣,距今已有多年了!”
劉汜聞得他認識劉琦,心中越發不敢怠慢,歎氣說道:“哎!叔父突生急病,往鎮江修養,今日是見不到了。”
曲平問道:“我等去臨安定要路過鎮江,過得幾日,草民順路再去拜訪。
劉汜笑道:“閣下誠心要見叔父,小將自會發派船隻送幾位過江。”
曲平笑道:“如此叨擾了。”
劉琦道:“幾位從荊州繞遠路來到揚州,難道隻為見我叔父?”
曲平笑道:“少將軍不有所知,漠北有一門派叫血印神掌門,他們幾次三番想奪我等的銀子,走江南境地自是近路,但朝廷軍士均在前線禦敵,江南之地便有些空曠,倒容易被人利用,我等便專走宋軍勢力範圍之內,因此,不惜繞遠路而來。”
劉汜聽完讚道:“壯士胸有成竹,對局勢有獨到的見解,小將佩服。”
王道乾說道:“你倆別隻說那沒用的,隻說何時放行?我一刻也不願耽擱!”
劉汜一愣,隨即哈哈笑道:“有理,有理!”
當即命令放行,又傳令軍士安排了船隻,送曲平等過江往鎮江去了。
次日黃昏,眾人來至渡口,劉汜的將令早已傳下去了,曲平等順利乘上了船。
葉詩靈一刻也不消停,站在船頭東張西望好不快活。顧連城也不去管她,與曲平等在船內喝起了酒。
曲平笑道:“小哥啊,你我相交一場,但三哥我對你的真實身份還不了解,我也不是那心存狡詐的小人,如今可願說實話?”
顧連城一怔,他在湖州曾說過自己的身世,但曲平卻不相信,當下笑道:“曲三哥說得哪裏話,小弟身世一般,因此,才碌碌無為啊!”
曲平笑道:“小哥不實誠啊!你執意隱瞞,當真傷了我的心!”
顧連城一愣,思忖了許久,歎道:“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隻是……隻是小弟身負血海深仇,一旦吐露出來,恐打草驚蛇,再要查清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