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遊掛著招牌笑容地回了家,一連幾日閉門謝客,就對著那隻傳說中的“青鳥”一言不發,嚇得小白忐忑不安,不知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一天,陽光明媚,暖風襲人。花園裏,他正興味十足地逗著那可憐的曾經叫“小白”如今叫“思思”的不知是青鳥還是烏鴉的可憐鬼。
“哎呀小可憐,姥姥不親爺爺不愛的,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君子遊用扇子挑著小白的下巴問。小白惡汗,這陣勢怎麼像風流大少調戲良家婦女呢?小白記得自己好像是公的。它很識相地不發言。
“如果你是小白呢,你就是她的愛鳥,也就是我的眼中釘。今日落到我的手裏,就是千刀萬剮也不過分。”君子遊說的時候總是那麼雲淡風清,這麼血腥的事兒到他嘴裏好像跟飲酒賞花沒什麼分別,小白卻聽得膽顫心驚。
君子遊笑笑,語氣仍是那麼溫和地說:“不過你該知足了,我不是還讓你臨死前享了幾天福嗎?那可是你幾十輩子也修不來的大福氣。”小白討好地點點頭,大福氣!
“她好像不想要你了,要不,你就跟了我,當一隻高貴的青鳥,如何?”君子遊盯著小白,微眯的眼神好像狐狸看到了獵物一般。小白就是他到手的肥肉。
“你說,你到底是烏鴉呢?還是青鳥?答對有獎!”君子遊抓著小白的雙腳奸笑著說。小白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幾轉,識實務者為俊傑,鳥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它選青鳥!
小白哇地叫了一聲,這幾天可憋死它了,終於可以發個聲冒個泡了。君子遊狠狠揪了一下它的翅膀,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你是想當烏鴉啦?”
小白這才意識到問題大了,它不會說話呀。那個,它其實是想選青鳥的。它想了想,諂媚地輕啄著君大少的手,討好它的新主子。
君子遊點點說:“不錯,不錯,知錯就改,有點品味。”小白啄得更歡了。
“知道青鳥是幹什麼的嗎?”
小白搖搖頭,它隻知道鳥兒要吃蟲,莫非青鳥吃青蟲?
君子遊食指彈了一下它的笨腦袋,說:“笨,青鳥是送信的。”
小白笑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你才笨,送信的是鴿子,它在後院就見過不少,隔三差五就有鴿子飛出去,隻不過百花廬哪來那麼多信要送呢?含笑從來不送信的!它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
“所以,現在你要去送一封信。”君子遊眯著眼說,小白抖了抖,哎呀,這家夥的眼睛它是真的好害怕呀,像狐狸。含笑經常給它講狐狸和烏鴉的故事,狐狸和烏鴉那是天生的對頭,哎呀,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家夥這麼不喜歡自己,一切都是命啊。為了小命要緊,它不得不低頭,它使勁地點點頭。
君子遊將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綁在它的一條腿上,溫柔地摸著它的頭說:“去,在城裏最熱鬧的地方飛上幾個來回,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然後飛到你主人的身邊,將信交給她。”
小白正要展翅高飛,卻發現尾巴被某人抓在手上,疼啊。
某人惡狠狠地說:“辦不好,別怪我心狠手辣,聽說知味樓這幾日生意火爆,如果再新增一道菜式紅燒青鳥,我想生意一定更上一層樓啊。”
小白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威脅,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它一下子飛出去了,逃之夭夭。
話說含笑,這幾天日子也不好過呀,雖說那天僥幸躲過一劫,這幾日卻一直躲在家裏不敢外出。現在全城都在熱烈地討論著送青鳥的神秘姑娘,鬧得像過節似的,所以她都不敢換上女兒裝,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發黴。
這幾日百花廬裏有點忙,上來看診的人比平時多了許多。偏偏藍狐不在,所以含笑一個忙得不行。今天一大早,這裏就來了好幾位病人。含笑坐在醫案前,耐心地一個個看診。
這幾日的病人有些過分熱情啊,一個個眼神熱切地盯著她看。她咳了一聲,手輕撫一下鬢角,今天這男兒裝扮應該不會有差錯吧。
第一個來的是王大娘,這幾日來來回回好幾趟了,老說頭暈。
“大娘,您這身子啊沒什麼大礙,平時多注意休息調理就行了。”含笑一邊把脈一邊說。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我這頭暈的毛病吧,犯了好多年了,什麼大夫看都不見好轉,哎呀,幸虧遇上你了,這病啊就好多了。”王大娘笑得紅光滿麵。她拉著含笑的手說:“花公子真是醫術精湛,年少有為呀!花公子學醫多少年啦,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