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天一直在掛念你。”高媛的話打斷了思言的思緒,思言愣了一下,才想起君子遊這幾天不知去向,不知去了哪裏,一時竟不知如何接口。

“我是說嚴靖。”高媛見思言明顯不在狀態,便補充了一句,思言這才醒悟原來轉了話題,怔忡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他好嗎?”

“挺好的,那天真的好凶險,幸好有藍狐的醫術和我的雪蟾蜍,現在沒有大礙了,再有幾天就大好了。”高媛欣喜地說。

思言卻在聽到雪蟾蜍時心中格登了一下,她想起雪鷹說過,公子家中有雪蟾蜍,叫了家人帶過來,是她嗎?高媛是他的家人?她為這個發現沉默了,慌亂了。君子遊的家人,她想起了上寧的君家。那樣一個顯赫的高門大戶,八卦的人們早已將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八大姑七小姨翻了個底朝天,如數家珍,沒人不知道的,從沒聽說有姓高的親戚,那他們是什麼關係?她居然分了心,居然在慢慢幫君子遊數他家的親戚。高媛一直在看著她,她偶一抬頭看到她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醒悟,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誤闖入別人家花園的外來者,極不受歡迎。

“那……就好,嚴公子是因我受的傷,我本該去看看他的。”思言低聲說,突然想起高媛剛才講過怕她去看嚴靖,話已出口,收不回了,便隻好尷尬地左顧右盼。她不明白,為什麼高媛會不願她去看嚴靖呢。

“阿靖前幾天都在昏迷,是我衣不解帶地守在身邊。他醒來見不到你,好像很失望。”高媛滿臉疑惑小聲試探著問,“你和阿靖很熟嗎?”

“哦,沒有。”思言不知怎麼,很不想高媛誤會自己,連忙說:“我們相識不久,他幫過我的忙,又為救我受了傷,於情於理我都該對他負責,關心他是應該的。”

高媛聽了她的話剛剛還麵帶疑雲馬上就多雲轉晴了,喜滋滋地說:“阿靖也說要對我負責呢。”

“應該的,應該的。”思言想起她在江水中奮力相救的場景,有些了然,美人救英雄,嚴靖這麼重情重義的人當然會對她另眼相待。嚴靖和高媛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璧人。

“阿靖這些天還沒大好,又有些事要忙,藍狐陪他一起去了。我本來也想同去的,可是他不許。”高媛滿麵紅雲,嬌羞得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惹人憐愛。思言突然又想起她好像是某人的家人,據她剛才精密地推斷很可能是未婚妻之類的,可是看樣子她對嚴靖更有意思些,難道她竟然不喜歡君子遊?哎呀,她分明說過自己是逃婚出來的,難道真的是不喜歡君子遊?想到自命不凡不可一世萬眾矚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的君子遊竟然被人拋棄了,她竟然有點竊喜,不知某人知道了會不會暴跳如雷呢?看高媛的樣子,似乎對嚴靖有些心動,她的心裏像有一百隻老鼠在撓,煩燥焦急得不得了,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對麵高媛還在說話,可是她居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不知為什麼,她竟然迫切地想要見君子遊,就是想見見他。

其實見到了他,她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當然她最想問的是:“高媛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這樣會不會太直白了?那家夥精得像鬼一樣,他肯定會眯著他的招牌桃花眼,反問她:“你這麼關心,是不是喜歡我了?是不是吃醋了?你要承認了我就告訴你。”

這樣她就太沒麵子了。所以還是婉轉點好:“高媛是你親戚啊?”可是如果他很拽地反問:“關你什麼事?”她會不會很尷尬?

要不她還是聲東擊西,旁敲側擊:“嚴公子說要對高媛負責,他們真是天生一對啊,你覺得呢?”然後她就隻要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就行了,那個家夥,一向喜怒形於色,以她跟他十來年鬥智鬥勇的經驗來看,她一定會很快的看出他的想法破解她心中的疑惑。所以說,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思言突然很急切地想看到君子遊,隻有看到他了,她心中那一百隻上竄下跳的老鼠才能找到逃跑的路口,她一刻也忍受不了百鼠撓心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