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心裏暗自腹誹,這人真是惡劣。他她敢肯定這人八成是認出她來了。她怎麼忘了,這人可是易容高手,她這菜鳥在他麵前,哪有折騰的餘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呼延靖宇一眼,咬牙切齒。那人卻揚眉一笑,微微搖頭,神情頗有些取笑她的意思。
“算起來你們二人也是連襟哪。浩南很快就要叫子遊姐夫了。”呼延靖宇意猶未盡,又在那裏興風作浪。他故意不去看思言那快要殺人的眼神,一臉真誠地看著紀浩南。
紀浩南沉默了一下,抬起頭,滿麵春風地看著他二人。
“正是如此。”他轉向思言,一字一句語氣徐緩地說:“子遊,言兒就拜托你了。”字字含情,像潮濕的空氣一樣撲麵而來,思言隻覺得從裏到外暖洋洋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坦了。她深情地看著他,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是那麼有情有義。她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狠狠地點頭。
呼延靖宇也沉默了。他今天也是心甘情願地放下了吧。這麼多年追逐的夢想,終於放下了。心裏空落落的,他是打心裏佩服紀浩南,這個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光明磊落,心懷坦蕩。如果當初他不橫插一檔,笑笑和他會是一對很好的神仙眷侶,他自己和思蘭也會是一對尋常夫妻吧。
思蘭,想起這個女人,他心中五味雜陳。她對紀浩南一往情深,為了他一人苦守空閨,如今終於要得償所願了。紀浩南敢做敢當,有情有義,他和她,將來也會幸福的吧。他心裏總算少了一絲愧疚。
至於笑笑,他心裏還是喜歡叫她笑笑,她跟君子遊就像一對歡喜冤家。他看得出君子遊是真心喜歡笑笑,隻是想想因為他的緣故,平白成全了這個花花公子,他就抑鬱得要抓狂。
“君公子風流倜儻,紅粉知己遍天下,不知要將笑笑排第幾?”。明明是關心,那語氣聽起來卻有些挑撥的味道。
“二殿下府中姬妾成群,日後三宮六院,不知又將媛兒置於何地呢?”。
思言心下惱怒,嘴上也不由反唇相擊。
呼延靖宇氣急,怒其不爭地瞪了她一眼,生氣地一拂袖,花生殼撒了一地。這個女人居然不領情,他真是枉做小人。是的,正如思言所料,他早就看出她的身份。剛才那番話,說是為她爭取,其實也有私心,他就是見不得君子遊好過,最好挑撥得笑笑跟他吵鬧,以泄他心頭之恨。誰知她竟不上當,反而拉他下了水。他怎麼現在才發現:這個女人不好惹。他有些挫敗地抿起了嘴。
思言挑釁地一挑眉,得意地笑了。呼延靖宇錯愕地看了她一會兒,也不禁莞爾。
“嗬,我倒忘了,子遊在笑笑手裏可一向沒少吃虧,這母老虎進了門,好日子隻怕也要到頭了。”呼延靖宇突然不怕死地對著思言做了個小生怕怕的表情,誠心想看她惱羞成怒的樣子。
沒想到,思言的怒氣沒挑到,倒惹了紀浩南這尊大佛。
“不許你這樣說她。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弟情意。”生起氣的紀浩南看起來麵色冷峻,聲音冰冷,呼延靖宇被他眼中的淩厲無端嚇得心頭一顫。思言看著他徒然變色的臉,小人得誌地衝著他笑。
“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一樣饒不了你。”沒想到紀浩南神色一懍又衝著她下了戰帖。剛剛才準備在臉上像鮮花一樣恣意怒放的笑容,被他冰冷的話語兜頭一淋,馬上被凍成了一朵僵硬的冰花,尷尬而不合時宜地掛在她臉上。
“嘿嘿,哪兒敢?歡迎監督。歡迎監督。”思言看著他,惶恐、震驚、歡喜、感動、雀躍,一時間百般感觸盡在眼裏,全在心頭,
呼延靖宇歎口氣,又是一個癡人。
問世間,情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