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終於可以贏過你,成為他的新娘。可是,他還是選擇了你,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傷心?有多難過嗎?”
這一聲聲質問讓思言無地自容。她不敢看思蘭的眼睛,那眼中的怒火經過了這麼多年,仍然深深地灼傷了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她隻是愣愣地看著思蘭的嘴巴一張一合。她的回來是錯了吧。
“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要去和親,我不想去。”思蘭的聲音因為激動變得尖利,“我隻想呆在紀大哥的身邊。那天我去廟裏燒香,希望菩薩幫幫我,我不要去和親。”
她忽然恍惚一笑,眸子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菩薩真的靈驗了,一個男人找到了我,他問我想不想嫁給紀大哥。我真是瘋了,我竟然說想。他給了我一盒胭脂,讓我成親那天用上就可以心想事成。”
思蘭說到這裏眼睛晶亮,“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我隻知道我不想去和親,我要嫁給紀大哥,我清白的身子隻想給紀大哥。所以那天我真的塗上了胭脂,我惴惴不安。可是它真的靈驗了,那天掀開我蓋頭竟然真的是紀大哥。他醉了,雖然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可是他親的是我,和他洞房花燭的是我。”
思蘭笑盈盈地抬起頭,笑得嬌媚動人,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醒來後,他認出了我,瘋狂地大叫,摔碎了一屋的東西,倉皇地跑了。他去找你了。他再也沒有回來了。姐姐,他再也沒有回來了,連靜言生了他也沒回來。”
思蘭淚眼婆娑,低聲嗚咽。
“姐姐,我知道你心裏還有紀大哥,不然你不會這麼久也不回來,不然你不會拒絕君公子的求親。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我不用那個該死的胭脂,紀大哥就不會和我洞房,姐姐和紀大哥還是可以在一起。可是我鬼迷了心竅,我該死,我對不起姐姐,所以我遭報應了。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思蘭泣不成聲,聲音喑啞,搖搖欲墜。
思言心情沉重得有石頭壓在喉嚨上喘不過氣來。她伸出手,將悲痛欲絕的思蘭攬在懷裏。
“傻丫頭,我早就放下了。如今可以陪在紀大哥身邊的,隻有你。”她溫柔地撫摸著思蘭的頭,看著她蓄滿淚水的黑眸,努力扯出笑容,“姐姐不回來,不是因為不想回,隻是受了傷,回不來。”
“姐姐可好了些了?”思蘭掙紮著從她懷裏出來,緊張地看著她,雙手緊張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她的目光膠著在思言臉上的那朵桃花上,滿眼疑惑,手不由自主地摸上去了。原本是細膩如羊脂的肌膚,如今指下竟然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覺。
“姐姐,都是我害了你。”想到由於自己的任性和自私,竟然讓姐姐來代她承受這些痛苦,她的心中就刺一樣紮著疼。
“姐姐,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和你共侍一夫。”思蘭鼓足勇氣拉起思言的手,神色肅然,語氣堅決。
思言愣住了,她萬沒有想到思蘭竟是這樣的想法。她有些慌亂,急切地說:“不是的,蘭蘭,我其實,我其實現在早就放下了,我隻是……”
思蘭搖搖頭,淚眼水光瀲灩,思言無奈地撫去她腮邊凝住的一滴淚,有些頭疼,不知該如何讓思蘭相信她的話,情急之中隻好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
“啊?”思蘭發出一聲低呼,她萬沒想到竟是這樣,她有些狐疑地看著一臉尷尬的思言。
思言苦笑著點點頭。
“那……是真的嗎?”思蘭將信將疑。
“嗯。”思言狠狠地說了句。想起某個戴著麵具的某男,心中就有氣。
“可是姐姐也別做得太過,當心……當心弄巧成拙。”思蘭將有些擔心。
“好了,別傷心了,姐姐有分寸的。”思言笑著將思蘭推出房。思蘭抵在門口,猶疑不決。
“你沒騙我?”
思言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送走了思蘭,思言頭都大了,關上門,背抵上門上苦笑。
不知那隻烏鴉飛到哪兒了?會不會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