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是美麗的。她的妹妹阮思蘭是公認的京城第一美人,作為孿生姐姐的她,如無意外,美貌是無庸置疑的。雖然都有準備,可是當她娉娉婷婷地站出來的時候,大家還是震驚得抽了口冷氣。一樣精致絕美的麵容,氣質卻太相徑庭。十六歲的阮思蘭是最美麗的,像一株的沐浴在初夏陽光裏的白蓮,含珠帶露,恬靜優雅,芳香迷人。二十歲的阮思蘭,卻像夏末的蓮花,容顏依舊,卻滄桑滿麵,含著愁帶著怨,楚楚可憐。可是二十歲的阮思言,就像她額間的那抹桃紅一樣,永遠是那麼活潑鮮亮,生機勃勃,明**人。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說的就是這樣的美人吧。
阮思蘭的才藝眾人皆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史貴妃笑盈盈地問思言:“蘭丫頭的琴藝超群,想必姐姐也精通此道吧。”
“小女的琴藝不堪入耳。”思言有些忐忑。
史貴妃明顯不信,眾妃也隻當她是謙虛。思言苦著臉看了看君子遊,那家夥也是一臉興味地看著她。她有些心虛地坐在古琴麵前,顫抖地伸出雙手。她咬了咬嘴唇,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蘿卜手。這雙手,什麼樣的針都能運作如飛,這雙手,處理什麼樣的毒都能遊刃有餘,唯獨這彈琴真的不行。雖然她隻是想來湊個數,可是也不想來出醜。她泄氣地放下手,她是真的不會。
君子遊繃著臉想憋笑,可以眉梢嘴角的笑意怎麼藏也藏不住。思言的琴藝如何他最清楚,他樂得看笑話。
思言歎口氣,鼓足勇氣說:“貴妃娘娘恕罪,小女琴藝荒廢已久,實在不想班門弄斧。”
“好吧。本宮就不勉強了。”貴妃本也不是非聽不可,本也不想讓她出風頭。
“阮太傅是書畫大家,思蘭姑娘也是妙筆丹青,不知姑娘與之相比如何?”有人鬥膽再問。思言注意到,這個姑娘就是剛才以一筆梅花小篆贏得滿堂彩的姑娘。
這個思言還有點底氣,誰知她還沒開口,就讓某人搶了先:“她的書法的確身手不凡。”
思言正納悶他怎麼肯這麼當眾誇自己,正又驚又喜之際,就見那人伸手入懷,在懷裏掏啊掏的。她暗叫不好,這個人,居然將當夜的罪證保留至今!時刻想看她的笑話!他要幹什麼?
君子遊歪著頭,心懷叵測地看著她笑,手保持著入懷取物的動作不變,衝她挑挑眉,嘴巴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彈琴。
這是公然地挑釁!士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她隻能忍,那要是拿出來,真是丟人丟大了。
她紅著臉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地說:“今天這喜慶的日子,我,還是彈琴好了。”
某人得意地笑著。史貴妃雖然不明白她為何變故,也沒多問。聽聽曲子,比看書畫,還是要有趣味得多不是嗎?
君子遊一臉得逞地笑了。他從懷中抽回手,甩了甩,衝她挑挑眉,笑得得意萬分。
思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望著琴發呆。天作孽猶可活,她是自作自受!
有兩個姑娘在偷偷嘀咕著,可是聲音大得很多人都聽得見。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不過是想賣賣關子罷了。鐵了心想吸引大家的故意唄。”
思言癟癟嘴,她還用故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