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飛行員都安靜下來，望著幽暗夜色中的杜劍南。
等待著他的聲音，
“在昨，昨晚，包括在睡著之前，我都認為我的選擇沒有錯誤；既然敵人勢大，我們為什麼要選擇愚蠢的硬拚，為什麼不能保存實力，避其鋒芒，以求再戰？”
“就像‘大力’得那樣，我以前也過抗戰才剛剛開始，咱們的戰機和飛行員數量，隻等於鬼子的一個零頭，先要講保存自身，才能有命殺敵。”
聽到杜劍南給趙茂生起了一個外號，樓頂上都笑了起來。
楊夢青搞怪的嚷道：“趙茂生，杜老大給你起了這麼‘硬棒’的一個外號，以後可不能軟哈！”
“硬起來了，辦你楊姑娘麼？”
趙茂生很不爽的瞪了楊夢青一眼。
其實他更想瞪杜劍南，不過勇氣值還不夠。
“可是——”
杜劍南的聲音猛然拔高，陡然轉折。
樓頂夜色裏麵的人群，不禁猛地一靜，很多人在這一刻，都興奮的頭皮發麻。
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杜劍南的選擇。
那就是，打！
“——，下半夜在睡夢之中，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太聰明了？看到鬼子來了，鬼子勢大，我就跑，任他們禍害下麵的百姓，等鬼子走了以後，再飛回來，役使受炸的百姓，再搶修機場。——百姓們會怎麼想，會不會在心裏罵娘。”
“從九一八的東北開始，然後就是七七盧溝橋，淞滬，南京，濟南，黃河，——就是因為我們的軍隊裏麵的聰明人太多了，死道友不死貧道；所以聰明的節節敗退，聰明的望風而逃。”
“假如都這樣，這個國家，還有救麼？”
“所以，今我決定不逃了，我們別無選擇；就讓我們用9大隊戰機的咆哮，告訴國民，在民族最危難的時刻，總有一些人，願意不聰明，願意當傻子，願意為國而主動血戰！”
“咱們隻有區區10架戰機，我不能保證，也不可能保證，不讓鬼子的轟炸機轟炸信陽城；我隻是要讓在硝煙和烈火裏麵的百姓們看到，在上，他們的軍隊，他們的戰機，並沒有丟下他們逃竄，而是正在為他們，為中華這個偉大的國度，在戰鬥！”
“杜老大，搞鬼子哥不帶皺一個的，幹死他們！”
梅塞施米特。
“打，讓那些逃跑鬼，都瞧瞧咱9大隊的犀利！”
吳炳華。
“聽到杜老大打，我心裏猛一敞亮，之前總感覺很悶氣；咱從中隊起，隻有迎著幹，哪有轉身跑過一回！”
陳盛馨。
“我也是，從昨開始，心裏一直就很悶氣，特煩躁；——現在立馬清爽了。”
夢青妹子。
“嗬嗬。”
中醫世家出身的趙茂生，鬼裏鬼氣的望著‘夢青妹子’。
“大力，你瞅啥？”
楊夢青瞪了趙茂生一眼。
“嗬嗬，夢青妹子，要不我給你開一些雞血藤，烏雞，鹿角，阿膠，益母草，調理調理？”
趙茂生繼續笑得一臉的詭異。
“白癡。”
楊夢青聽不懂，所以隻是罵了趙茂生一句‘白癡’，要是聽得懂，估計就要和趙茂生上演全武行，單挑了。
“怎麼打？”
梁添成苦笑了一下，不過既然杜劍南已經決定，那麼就好好的打下去。
當上了這個飛行員，就應該有魂歸藍的覺悟。
不出預料，
早晚而已。
杜劍南看了一眼手表，4點6分。
他走到樓頂南邊沿，伸著脖子朝下喊：“老周，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