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上有語:量變導致質變。然也!
有同學,高一不談,高二不談,到了高三,眼看要高考了,開始談戀愛了。
積累了三年的情愫,如火如荼,無法遏製,在最近一周多的時間裏,他們紛紛向各自的暗戀對象發起猛烈的攻勢,這也是剛過去的這一周,高三、八班平靜的原因,就像大海,平靜是表麵現象,水下卻是暗流洶湧。
值得一提的是,身材矮小的“臭屁”劉華清,竟然把三、二班身高1米76綽號“大洋馬”的高麗拿下了。大家都明白,這是因為劉華清學習好。不久,二人就不住學校,到市內租房了。從此,劉華清再也沒去過錄像廳。張想想起那夜劉華清夢話遺精,禁不住又笑了一回。
最可悲的是三、二班的劉清敏。
劉清敏追求本班的華強,華強對她理都不理,小姑娘一時想不開,跳下“奈何橋”,淹死在滄河水裏。
名城高中有“四大名哥”。這“四大名哥”是張想、劉思、華強、皇甫澤艦。四名哥的共同特點是長得帥氣,其中張想略顯粗野、劉思柔弱秀氣、華強時尚英俊、皇甫澤艦則以狠毒著稱。
作為“四大名哥”之一的華強,長相俊美自不必說,他爸爸是名城縣委書記兼縣長,就是人們常說的“一肩挑”。他家有錢有勢,華強自然成了很多女生心儀的對象。“四大名哥”中,華強學習最差,泡妞卻是第一。
有一次,華強在打籃球,有個男生要借他錢。華強手髒,指指褲兜,要那個男生自己掏。那男生掏出一遝鈔票,鈔票裏夾著一隻小塑料袋,袋子裏有一個圓圓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仔細看,見上麵有一英語單詞“Condom”,他不認識這個單詞,翻過來看另一麵,隻見赫然三人大字:“避孕套”!華強看見,劈手奪過,饒是如此,已經晚了。從此,華強有了外號——“有一套”,男生提起華強,都說“華強,有一套”。
華強有七個女朋友,一周七天,正好一晚睡一個。華強正是這樣做的。
劉清敏麵容姣好,文靜可人,華強並不討厭她。收到劉清敏的信時,華強反複考慮:“我現在有七個女友,一周內,每晚一個,正好啊!如果有了劉清敏,一周內,有一夜我應該和兩個女孩睡。”他想來想去,認為“這樣不妥,容易出事。”因此他沒理睬劉清敏。等劉清敏出事了,他才明白過來:“一周按八天算,不就行了嗎?這樣不也是一夜睡一個嗎?”
他後悔啊!他後悔得痛心疾首。
華強的經驗告訴人們:笨蛋也能害死人啊!
劉清敏的家人對學校不依不饒,把劉清敏的白茬棺材擺放在了學校大門口。他們又向學校要人,問華強是誰?要華強出來說話。原來,在劉清敏的遺書上有一句“華強,我恨你!我的死就是你造成的。”
校長說什麼也不敢把華強交出去,無奈之下,隻得答應劉清敏家人的要求,給錢了事,其中一半是華強自願出的。
從王寶珠家回來,張想聽王寶珠的話,到了學校,躺在了鋪板上,這時拆開信來,原來是劉思寫給王寶珠的求愛信。
張想明白了劉思為什麼不肯去王寶珠家,不用說,遭到拒絕,麵子上過意不去。他又暗罵劉思糊塗:“大家不是說好,一切等高考以後再說的嗎?你怎麼就這麼心急呢?”他決定找劉思談談。張想躺了一會兒,起來去了劉思的寢室,門鎖著,沒人。他又去了教室,教室裏隻有卓不群在學習。
張想找劉思,花小豔卻在找他。他沒找到劉思,花小豔卻找到了他。張想從教室出來,迎麵就碰見了花小豔。
張想好長時間沒有注意花小豔了,一是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學習上了,偶爾有空閑,心裏想的也是白雲芳,也有王寶珠,隻是想白雲芳多些,想王寶珠少些。二是花小豔的座位和張想的座位離得遠,空間上能造成接觸的機會不多。三是天熱了,張想也很少再讓她洗衣服了。
花小豔暗戀張想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段時間,她看書跑神兒,聽課跑神兒,夜裏還常常失眠,身體消瘦了許多,原來圓圓胖胖的身體苗條起來。她心裏明白,這樣下去,她是考不上大學的。
張想見到她,吃了一驚,問道:“花妹,你怎麼如此憔悴?在減肥嗎?”
花小豔淒然一笑,道:“快高考了,教練催得緊,鍛煉更辛苦了。”說罷,背過臉去,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張想上前把她擁在懷裏,安慰她道:“堅持下去,再過兩個多月,就好了!”
花小豔哽咽道:“我恐怕不行了,恐怕考不上大學了。”
張想鼓勵她:“你行的,你一定行的!這時候,千萬不能灰心。體育專業,分數線低,四百多分,你肯定能考過的!”花小豔搖頭落淚。
她低聲問張想:“咱們到後山走走,行嗎?”
張想點頭答應,又問花小豔見到劉思沒有?花小豔說沒有,又說想和張想單獨談談。張想不再找劉思,拉著花小豔的手,沿著山間小道,向霖落山深處走去。
花小豔對張想的愛,本來是能克製的,那件事之後,她再也無法控製她對張想的感情,日日夜夜,她受著愛的煎熬,今天她找張想,就是想擺脫這難忍的煎熬。
大概是兩個月前,張想感覺肚子不舒服,他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上午第三節,正上著英語課,忽然想放屁,他一貫的作風是有屁就放,當屁走到屁門的瞬間,他感覺與平時不同,有一種異樣感,暗叫“不好,要拉肚子”,來不及和老師打招呼,站起就朝廁所跑去,一到“香格裏”,他猛地拉下褲子,剛蹲下,一股液體就竄泄而出,肚子頓時升騰起一種舒暢感。張想一麵慶幸沒拉在褲子裏,一麵罵學校夥食不好。
他進廁所不大會兒,第三節就下課了。整個課間,他都在“香格裏”,快上課時,他要站起,才發現忘了帶手紙,廁所裏就他一人,怎麼辦?他隻得一麵繼續蹲著,一麵側耳細聽外麵是否有人。忽然,他聽到了隔壁女廁所裏傳來了花小豔的笑聲,就衝隔壁大聲喊起來:“花妹,花妹,給我送手紙。”
花小豔聽出是張想的聲音,在隔壁男廁所,以為張想在和她開玩笑,就衝隔壁男廁所笑道:“滾你的吧,臭蛋貨!”
張想急道:“我是認真的,我忘了帶手紙了。”接著,他聽到隔壁傳來一群女生的笑聲,又聽見有女生笑著慫恿花小豔:“送吧,送吧!”
花小豔喊道:“裏麵男生多不多?”
張想急道:“不多,不多,就我一個人。”
花小豔道:“你愛騙人,等上課了,再說吧!”
果然,上課鈴響過了一會兒,才見花小豔紅著臉,飛快地跑進男廁所,塞給張想一團手紙,扭頭又跑了出去。
事後,張想笑問花小豔:“花妹,你看見啥了?”花小豔柔聲道:“啥都沒看見!”又紅了臉笑道:“你的屁股真白!”
從這以後,花小豔對張想的感情就無法遏製了,這個姑娘固執地認為,她見到了張想身體的一部分,就應該和她有一段緣分。
傍晚,西邊的天空在燒霞,那是西天眾佛慶祝的篝火。晚霞映紅,青山暗黛,草叢中各色山花盛開,山鳥夏蟲不知在何處唱鳴。
張想、花小豔攜手來到霖落山深處,晚霞褪盡,天幕星散,一彎月牙掛在山頂上的梨樹枝頭,一切神秘、靜謐,大自然哺育著她懷中所有的性靈。
忽然,花小豔抱住張想,踮起腳尖,吻住了他。過了好長一會兒,要換氣了,兩張嘴才分開來。
張想問道:“花妹,你今天怎麼了?”
花小豔死死地抱住張想,低聲道:“別說話!”
張想不無擔心地說道:“這樣容易出事。”
花小豔傷心地說:“我不管那麼多,我快要瘋掉了。”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
張想歎息一聲,緊緊地抱住她。
花小豔喃喃囈語:“我得不到你的心,就要你的身。”
夜很靜,遠處有山雞、山雀、山貓子的叫聲。夏夜涼風,人心易醉,山風微微,撩人心田。
花小豔從衣兜裏抽出一塊折疊好的塑料花布,在草坪上鋪展開。二人躺下,幕天席地,做了那件事。
花小豔和張想關係一直很好,即使沒有肌膚之親,花小豔請教張想問題,張想也會熱心解答的。奇怪的是,那件事之前,花小豔從來沒問過張想問題,在此之後,經常了。別的時間,她找不找張想,不能確定,星期五下午第三節,她肯定找張想,最後一個問題肯定是有關英語的,花小豔最後說的一句話肯定是英語單詞“Tonight”(今夜),然後腳下輕輕碰碰張想;張想明白她的意思。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花小豔不說“Tonight”了,改說“Tonight is the night”(今夜是那夜)了,腳也不再碰張想。張想誇花小豔的英語大有進步。
一次,兩次,若幹次後,坐在旁邊的王寶珠聽出了玄機,從“Tonight”到“Tonight is the night”,王寶珠認定這裏麵大有問題。
又是一個周五下午的第三節,照例花小豔來請教張想問題。白雲芳隻是偶爾來學校,花小豔坐在了白雲芳的座位上,扭頭問張想,先是數學題,然後是物理題,還有化學題------快下課了,花小豔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王寶珠忍不住問道:“怎麼還不說‘Tonight is the night’呀?”
花小豔一聽,抓起練習本,紅著臉,跑回到她的座位上去了。
這幾天,在女生中一直有謠傳,說張想和花小豔關係不一般了。王寶珠本不以為然,今天見自己說了句“Tonight is the night”,花小豔就紅著臉跑了,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她賭氣把張想叫到了教室外麵,到了一個同學們看不到的隱蔽場所,瞪著張想,咬牙問道:“你和花小豔什麼關係?”
張想故作糊塗,彈出一臉的訝然,說道:“好朋友啊!”
王寶珠怒道:“同學們都說你倆那個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想反問:“哪個了?”
王寶珠羞於說出口,急道:“就是那個!”
張想笑問:“就是哪個呀?”
王寶珠舉手要打張想,張想趕忙道:“別打,別打,我不是共產黨員,受不起你的酷刑,我說實話。”接著說道:“要說我摟過花小豔,這是真的,你見過的;要說我親過花小豔,這也是真的,你也見了的,聯歡會上;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老師教育學生要誠實,張想還沒有迂直到凡事都聽老師教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