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對很和藹的老人。”
“他們是你爺爺奶奶麼?”
“是也不是,他們是我們村裏的一對老人,唯一的子嗣出了村子後便再也沒回來,我和佳佳就經常到他們家去玩,他們很喜歡我們,經常給我們好吃的,每次見到我們都喜笑顏開的,久了,我們就喊他們做爺爺奶奶了。”靜靜的擁著蘇玥,輕輕撫摸著蘇玥披散下來的秀發。
“那他們現在呢?”
“現在麼..........。”眼中略帶傷感,微微一頓道:“想聽他們的故事麼?”
“想。”說著蘇玥向葉峰懷裏擠了擠,雙手抱住葉峰的腰。
“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不假思索,仿佛不是在講故事,一切都隨心所欲,十分自然流暢,感情充沛。
這對老人從小生活在古井村裏,喝那裏的井水,吃那裏的糧穀,那個年代,浪漫的一見鍾情少有發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年齡合適,在別人的介紹下認識,互相看得順眼,自然而然的就結婚了。
相似的人適合一起歡笑,互補的人適合一起變老,正好應了這句話,兩個人的生活恰到好處,男人性格永遠是慢條斯理,不發脾氣,女人卻是個急性子,稍微不如意便暴跳如雷,日子長久以來兩人雖常有吵架,但脾氣溫和的男人像是百川歸海、有容乃大的大海般將女人一切脾氣都接納下來,有時候男人也被女人的的急性子急得吹鼻子瞪眼,但轉眼又和好如初,日子過得相安無事,兒孫滿堂,算是美滿幸福。
後來,兩人慢慢老了,男人放不下自己照顧了一輩子的土地,常常在土地裏轉悠,自己在家門旁開辟一塊原地,種菜,種各種各樣的菜,女人則整日轉山轉水,拾山上的柴火,到人堆裏湊熱鬧,日子清苦但心中不苦。
終於有一天,男人突發急病,女人終於著急了,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葉淮,在葉淮的幫助下,將男人送到了醫院,可是最終男人還是不治離世,女人傷心欲絕,整日神不守舍,以淚洗麵,形容憔悴,麵色枯槁,如同一塊行將就木的老人。
誰也不知道哪個晚上她是怎樣跌跌撞撞,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鄉村黑夜中敲響葉峰的家門尋求幫助的,誰也不知道患病後記憶消退的她是怎麼找到葉峰家的,誰也不知道在黑黢黢的小道上她是有多麼的無助。
男人走後,日子仿佛回到了從前的冷靜,女人再也不到山上去拾柴到路上去湊熱鬧,就坐在門前台子上對著路過的每個人微笑,總是念叨一句話: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生死分離後,女人的記憶終於消退到最低點,她忘記了所有人,忘記了所有事,忘記了所有愛好,,所有快樂,所有悲傷,惟獨沒有忘記離世的男人,村裏人時常去探望,給她送飯菜,但誰也不覺得她可憐,村裏人都十分羨慕她佩服她。
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真愛!
“那她現在還在人世麼?”
“不知道,一年沒有回哪裏了,如果還在的話,她肯定還在門前坐著,如果不在了.....。”說起往事,老人和藹的笑容在眼前活靈活現,心底的溫暖翻湧出來,葉峰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