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藥,李逸辰送安黛回家。
安黛報了自己住的地方,也不管他的感受,在車上脫了鞋襪,把外用的藥擦上。
管不了那麼多了,希望能早擦早好。
然後垂頭喪氣地坐在位子上,斜睥一眼開車的李逸辰。
都是這李二少給害的。
不是他要看什麼電影,怎麼會搞得如此狼狽?
紮針,到哪裏去找人紮針?現在江湖上遊醫騙子太多了,她可不想把這隻腳給搞廢了。
李逸辰瞄一眼她的腳,說:“我知道一位老中醫,聽說他經常給人紮銀針,明天我過來帶你去看看。”
奇怪,他好像總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安黛目無表情地點頭:“謝謝你。”語氣裏聽不出一絲感激的成份。
李二少又朝她看一眼,眼神有點古怪。
又怎麼了?安黛想想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恍然大悟:大概是剛才沒有尊稱他“李總”他不大滿意。
終於到了她家樓下。安黛打開車門,先將兩隻腳都挪到車門外,然後先左腳落了地,再兩手撐著離開車座,好不容易才站穩當。
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現在才知道,原來能用兩隻腳正常地走路也是無比幸福的事啊!
李逸辰過來攙她。
費力地跳了半天,終於跳到樓梯口。
樓梯口門燈亮了,李逸辰好像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用一隻腳蹦著上樓梯還真是要些功夫。安黛左手撐著扶手,右手勾在李逸辰的胳膊上,費盡吃奶的力氣才跳上去三步。李逸辰也被她拉得踉踉蹌蹌。
兩個都很狼狽。
她試著用疼的右腳點了一下地,希望能自己用力,免得帶連了人家。又一陣鑽心的疼,她忍不住“啊”地叫出聲來。
額上汗也出來了。
於是停下來歇。
她靠著扶梯,把身體的重量轉移到扶梯上,好讓腳能輕鬆一下。
然後繼續,好不容易上了二樓。又停下來歇。
聲控的感應燈熄滅了。
黑暗中,李逸辰問:“安小姐住幾樓?”
安黛說七樓。
黑暗中沒有聲音,但安黛能想象出他沮喪的心情。
唉,這樣爬,不知還要爬到何什麼時候呢。安黛估計這時起碼有十一點了。
他沉吟片刻,說:“這樣吧,我來背你。”
安黛一聽,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可以的,我慢慢來,李總先回去吧。”
她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廢話,現在她這樣的狀況,人家怎麼好回去呢?
若是這樣丟下她回去,也就太不叫人了。
唉,說實話,她也希望早點爬上去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著,但是打死她她也不要讓他背。
古人雲“男女授受不親”, 更何況現在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黑燈瞎火的。